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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白宫宣布总统&ldo;深夜不眠，披阅不断送来的征讨补偿金远征军的前线军情报告&rdo;；诋毁&ldo;远征军&rdo;成了官方的拿手好戏。后来胡佛私下责备麦克阿瑟将军，说他不听命令，但此刻他只宣布那些远征军&ldo;并非退伍军人&rdo;，而是&ldo;共党分子和作案累累的刑事犯&rdo;。到底&ldo;远征军&rdo;里有多少非退伍军人，各发言人的说法大有出入。麦克阿瑟说是百分之九十，赫尔利说是大约百分之三十三，胡佛写信给美国退伍军人团波士顿分团又说，凭他的&ldo;印象&rdo;，&ldo;其中服过兵役的不到半数&rdo;。格拉斯福德将军不服，他认为这种说法不合事实，因而到了10月份就被勒令提前退职了。受过诬蔑，就洗也洗不掉。出事后第二天，有一个特区法院人员向华盛顿大陪审团提起了使人诧异的公诉，他竟说：&ldo;据报在犯暴力行为罪的乱民当中，退伍军人寥寥无几，主要是一些共党分子和其他不法之徒。我想你们将会查明下面这个事实，即参与这个事件，恣意破坏法律和秩序的，没有几个人穿过军装。&rdo;

当时竟没有人想起要到退伍军人管理局那里去查一查档案，未免疏忽，这使历史家对胡佛政府没有好评。&ldo;远征军&rdo;惨遭催泪弹袭击，反而变成了&ldo;破坏法律和秩序的暴徒&rdo;。其实在此之前，管理局早己详细调查过他们各人的身分了。据该局统计，这些人百分之九十四曾在陆海军中服役，百分之六十七曾远征国外，而且百分之二十还是残废军人。格拉斯福德将军曾为那些衣衫褴褛的人仗义执言，上面这些统计证明，无论是他还是退伍军人，都没说过半句假话，但是证据虽然有了，却无补于事。在各报新闻栏里，转载管理局的调查结果的寥寥可数，至于他们的社论，更是多数对此事只字不提。《纽约时报》把退伍军人描绘成&ldo;侵犯别人产权的一般罪犯&rdo;，又说他们&ldo;不听命令&rdo;，&ldo;闹乱子，几乎酿成暴动&rdo;。《波士顿先驱报》公然说：&ldo;美国人民……被无赖流氓任意抢劫已经受够了。&rdo;《纽约先驱论坛报》也说，&ldo;远征军&rdo;所作所为，&ldo;不论在哪里也不会得到一点儿同情。&rdo;《克利夫兰实话报》认为，&ldo;在国会园子里安营扎寨&rdo;，这是&ldo;不值一笑的耸人听闻的行为&rdo;。尽管《时代》周刊批评了政府，可是《幸福》月刊还是说，麦克阿瑟知道&ldo;只有亮出刺刀和显示不可抗拒的威力才能防止出人命案&rdo;，（事实上出了人命案，可是这个刊物只字不提，）这就&ldo;巧妙地完成了&rdo;一项艰巨的任务，全国人民都应该感谢他。

出事后第二天早上，美国有钱人家一般都感到政府这回已经挫败了蓄意作乱的人们。不过也有人持不同意见。在&ldo;远征军&rdo;大吃苦头的那段时间，总统先后接见了重量级摔跤冠军、eug女大学生联谊会【原文以希脂字母命名，叫做theetaupsilongaarority。‐‐译者】会员以及中学论文比赛的得奖学生。沃尔特&iddot;李普曼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便写道：&ldo;胡佛先生并不怕多开会，多发表谈话，为什么他不抽一点时间跟退伍军人谈谈呢？&rdo;

在纽约州奥尔巴尼市的州长公署里，气氛格外阴沉。罗斯福州长的夫人埃莉诺在看着报纸，据她后来说，&ldo;当时心里十分不好受。&rdo;罗斯福本人似乎更感到难过。哥伦比亚大学教授雷克斯福德&iddot;特格韦尔当时在他家住过几天，主人曾把他请进卧房。罗斯福当时在卧房里躺着，周围是一堆堆的新闻纸。他一走进去，罗斯福就用双手盖住首都出事的照片，仿佛觉得丢了美国的睑。罗斯福对教授谈起往事，说1920年自己也曾提出胡佛为总统候选人，此刻他感到错了。他生气地说：&ldo;现在看来，胡佛这个人一点胆子也没有。也许他从来就没有胆子。为什么他不请退伍军人喝咖啡，吃夹肉面包，倒要放出帕特&iddot;赫尔利和道格&iddot;麦克阿瑟那帮家伙去对付他们呢？&rdo;罗斯福没有把这事看做原则问题，重大政策问题，而把它看做一场人间的灾难，那是他的独特的着法。他告诉特格韦尔说，要是他不是觉得退伍军人和家属们太可怜，他也许会怜悯胡佛总统的。他异常感慨地说：&ldo;退伍军人们这会儿可能正在华盛顿市外的路上露宿。他们的情况一定是够惨的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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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军人的情况的确很惨，但是也没有在路上露宿。因为由民主党人担任的弗吉尼亚州长和马里兰州长都早已设法防止这种事情了。在阿林顿县警察局长霍华德&iddot;菲尔兹封锁波托马克河上的各座桥梁之前，大约有两百名退伍军人已经窜入县境。警察局长警告他们，限在二十四小时内离开弗吉尼亚州，否则波拉德州长便要出动民兵了。马里兰州长里寄给州警察局的命令是：&ldo;如他们来本州，要沿着那通往巴尔的摩市的公路干线走，否则不准进来。&rdo;统统不让他们进来是不可能的，所以骑摩托车的警察就到州界迎上那些疲乏不堪的退伍军人，押送他们穿过正在沉睡的巴尔的摩市，直到宾夕法尼亚州边界上。在宾夕法尼亚州，少数几个退伍军人在约翰斯通市理想公园里找到了临时栖身之处，大多数却被该州的警察赶往俄亥俄州边界去了。在那里，又有穿制服的押送队在等候着他们。这样一路过去。有些人看见路边有人同情他们，便讨乞去了。有一家铁道公司开了一列专用车，把要回到大平原各州【北起加拿大边界，南至得克萨斯州的美国西部中央各州。‐‐译者】的人一次运走。为了防止火车中途停站，堪萨斯市的居民领袖们筹集了一千五百元送给他们，好让这列棚车象载着列宁的密封车厢一样继续飞驰。【传说列宁在1917年坐密封车厢由西欧回俄国发动革命。&ldo;棚车&rdo;是没有窗户的铁棚货车。‐‐译者】这列火车最后停在哪里，历史上没有记载；我们只知道，到了秋天，大部分&ldo;远征军&rdo;已跟1932年流浪全国的大量流民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