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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罗斯福成立了民间资源保护队，很得保守派的好评。这个队组织贫苦的青少年参加水土保持工作，让大家有活可干。共产党有个发言人说这是&ldo;强迫劳动&rdo;，劳联领导人威廉&iddot;格林更说它大有&ldo;法西斯主义、希特勒主义和某种苏维埃主义&rdo;的味道。但是民间资源保护队是罗斯福的得意之作，而且由于陆军的协助，一成立就办得很好。这项工作是由麦克阿瑟负责组织的。乔治&iddot;马歇尔当时还是上校，因管理南方各州17个大队卓有成效，名噪一时，因而受到罗斯福的注意。（艾森豪威尔少校却在宾夕法尼亚州碰了钉子，因为他没有考虑政党关系，把重要职务都给了共和党人。）最后总共有250万青年参加这个队，穿上了草绿色制服。他们完成了罗斯福设想的防护林带，南起得克萨斯州，北至加拿大，遍种树木2亿株。

4月19日，罗斯福废止了金本位制，这在右派当中可不那么得人心。现在看来，这是由于当时迷信黄金之故。若干世纪以来，欧美各国都死死抱住黄金不放，以为这是西方文化的标志。维多利亚女王时代，金本位制成了强国的特征，银本位制成了落后国家的特征。有些共和党人把货币贬值的方案叫做&ldo;橡皮本位制方案&rdo;【&ldo;橡皮&rdo;在美国俚语指没有价值。‐‐译者】。艾尔&iddot;史密斯说，他赞成&ldo;金本位&rdo;，反对&ldo;吹牛本位&rdo;。罗斯福的预算署长也说，废止金本位意味着&ldo;西方文明的毁灭&rdo;。不过，当美元贬值115％之后（同年夏天贬值17％，随后稳定了下来），美国在世界市场上就又能同欧洲那些早已走上通货膨胀道路的国家竞争了。这一点，一般人不理解，华尔街那些大老板们却是明白的。查尔斯&iddot;g&iddot;道斯对废止金本位鼓掌赞成，共和党的领导人也一样。j&iddot;p&iddot;摩根有一个老搭档叫做罗素&iddot;莱芬威尔的，写信给罗斯福说：&ldo;你放弃金本位制，挽救了我国免于全面崩溃。&rdo;摩根本人也不准人们非议罗斯福，他在一篇罕见的公开声明中说：&ldo;据说总统放弃金本位，我表示欢迎……看来很清楚，要扭转大萧条的局势，就要驳斥并战胜那些主张收缩通货的人。&rdo;

但是不论是什么措施，只要受到华尔街23号的欢迎，就很难说是革命的，甚至连开明也说不上。直到了3月下旬，罗斯福才真正向左转，他要求国会批准《农业调整法》和《联邦紧急救济法》。他在5月12日（也就是上任后第65天）签署了这些法律。《农业调整法》是有鉴于艾奥瓦州的农民暴动而制定的，用减少产量的办法来提高农产品价格。出钱津贴农民，叫他们少种地，这显然和常识背道而驰。华莱士下面这段话代表了当时千百万人的看法：&ldo;我希望今后再也不这样搞了。长得好好的庄稼，偏要毁掉，这有违人类的良心。&rdo;然而，四个月以后，他却不得不下令把600万头小猪宰掉。他很不得已这样做了，又说这是因为过去柯立芝和胡佛的错误政策造成的后果（罗斯福还打趣说，对猪也要实行节制生育）。

关于联邦政府办救济会有什么长远影响，当时的争论就更多了。可是哈里&iddot;霍普金斯在一次国会听证会上不客气地说过：&ldo;人们不是在&lso;长远&rso;以后才吃饭的，他们天天都得吃啊。&rdo;此人瘦长个子，一头蓬发，说话刻薄，在纽约搞社会福利工作，在对付大萧条的工作中出过力，到新政结束以后还一直同罗斯福保持密切关系。他是从楼梯下边进入政府的。原来最初他没法见到总统，就趁劳工部长弗兰西丝&iddot;珀金斯参加纽约一个来宾云集的晚会时，把她拉到楼梯底下一个角落谈话（那时人声嘈杂，只有在楼梯底下谈话才听得清楚）。他向她说明，由联邦政府办救济事业，是当务之急。于是珀金斯小姐把他推荐给罗斯福，罗斯福又把他提出的方案提交国会。方案一提出，共和党人无不大吃一惊。马萨诸塞州参议员罗伯特&iddot;卢斯说：这就是&ldo;社会主义那一套&rdo;。缅因州参议员卡罗尔&iddot;比第大声疾呼：&ldo;上帝救救美国人民吧！&rdo;

但是共和党人的上帝既然失灵，就只好听罗斯福的了。5月22日，罗斯福把霍普金斯带到华盛顿。联邦政府的救济事业从此始，直到1942年结束，期间机构、名称换过几次（民政工程署、工程兴办署、公共工程署），领导人也换过几次（先是霍普金斯，接着是伊克斯，最后又是霍普金斯）。当时霍普金斯直截了当地说：&ldo;我来华盛顿，就是要做到谁也不挨饿。&rdo;纽约市长菲奥雷洛&iddot;拉瓜迪亚嘲笑反对救济的人说：&ldo;我到市场去，花两块钱买一只鹦鹉，一天就能教会它叫&lso;白给！白给！白给&rso;！不过鹦鹉是一辈子也不懂经济问题的&rdo;。但是，反对救济的人也不示弱，他们攻击救济事业的话，比&ldo;白给&rdo;要难听得多。北方的血汗工厂老板们和南方的种植园主们都恼火极了，因为他们的廉价劳动力没有来源了。上层中产阶级批评家以为，领救济金的人都是一些斜靠着铁锹或草耙的懒汉，这些批评家的绝招是把&ldo;扳倒搁&rdo;（boondoggle）这个意义不明的词儿加以曲解。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个名叫罗伯特&iddot;马歇尔的手工课教师在纽约市参议会调查会上作证，他说他教过一些失业的人做&ldo;扳倒搁&rdo;。所谓&ldo;扳倒搁&rdo;是1925年一个童子军领队发明的，指的是童子军野营中有实用价值的作业，例如用绳子编带子。谁知没有几天，全国报纸的社论就都嘲笑说，办救济就是让人们&ldo;扳倒搁&rdo;，而且轰动一时，弄得成千成万的读者以为（直到今天还以为）霍普金斯和伊克斯的成绩只不过是为了救济失业的人，找点什么事给他们干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