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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分钟以后,即下午5时47分,白宫总机通知美联社、合众社、国际新闻社【两社后来合并为合众国际社。】在电话里收听紧急新闻发布。这三家通讯社的记者拿起听筒,听到下列谈话:&ldo;我是史蒂夫&iddot;厄尔利。现有急电一则。总统于今天下午突然逝世,时间是……&rdo;
这就够了,赫斯特的国际新闻社第一个发出电讯说:
『国际新闻社华盛顿急电(4月12日5时47分)
华盛顿‐‐罗斯福逝世』
30秒钟后合众社跟着发电:
『华盛顿急电:罗斯福总统今天下午逝世。』
两分钟后(即下午5时49分),美联社发电:
『华盛顿急电‐‐罗斯福总统下午在佐治亚州温泉逝世。』
合众社华盛顿分社的一个新闻改写员,将厄尔利口述的消息用记者习惯用的速记法记录下来。
『在佐治亚温泉‐‐死于脑溢血‐‐杜鲁门副总统已获通知,在白宫由罗斯福夫人面告‐‐国务卿已获悉‐‐已召集内阁开会‐‐在部队的四个儿子已由母亲去电通知,内容大致是‐‐总统下午长眠。他鞠躬尽瘁,守职至终,亦望你们尽职守责到底。上帝保佑你们。亲切致候。罗斯福夫人署名&ldo;母&rdo;。【电文实际是:亲爱的孩子,父亲下午长眠。他鞠躬尽瘁,守职至终,亦望你们能尽职守责到底。上帝保佑你们,亲切致候。母。】
罗斯福夫人、麦金太尔中将、史蒂夫&iddot;厄尔利下午乘机离京飞温泉‐‐(史蒂夫说)我们预计明晨离温泉乘火车回华盛顿‐‐吊唁于星期六下午在白宫东厅举行‐‐星期天下午在海德公园安葬‐‐具体安排及时间尚未确定。
详情向温泉询问。』
纽约大道与西北第14街拐角的wrc广播电台办公室里,24岁的戴维&iddot;布林克利正在值班。他听见国际新闻社的电传打字机铃声响了四下,忙把急电撕下来,持交上级。电台正在播送儿童节目,全国广播公司连续广播长篇儿童故事《轰动一时的法雷尔》,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播送《茫茫大路》,美国广播公司是《米德乃特船长》,共同广播公司是《汤姆&iddot;朱克斯》。但是,到了5时49分,各个广播网和地方电台都换上了播音员。接连四天,所有商业广告都停下来。其他都不值一播了。有人问纽约布朗克斯区的一位主妇听到了广播电讯没有。她哭着说:&ldo;我要收音机干什么?看看每个人的脸色就清楚了。&rdo;人们不管相识与否,都互相转告,或打电话告知朋友,或用长途电话告知亲戚。温泉的人大都还未知道出了什么事,伦敦、莫斯科就已广播了这个急电,甚至东京和柏林也已广播。在德国,夜幕已降,艾森豪威尔和巴顿、布莱德利正在开会。会议结束后他们都已休息,巴顿突然记起手表忘记上弦,就扭开收音机对时。突然听到英国广播公司播音员声音哽咽、悲痛地说:&ldo;我们沉痛地宣布,美国总统已经逝世。&rdo;巴顿立刻把布莱德利叫醒,然后两个人又把艾克叫起来。差不多同一时刻,在佐治亚州靠近梅肯市的公路上,露西&iddot;拉瑟弗福正同舒马托夫夫人坐在同一汽车里,问她可否把收音机打开。画家点了点头。她们先听到一阵轻音乐,然后突然中断‐‐&ldo;我们把节目中断,向听众们报道一则特别电讯……&rdo;露西感到透不过气来,用双手把脸捂上。
埃莉诺&iddot;罗斯福给儿子们去电告诉他们,父亲鞠躬尽瘁,守职至终,&ldo;亦望你们尽职守责到底&rdo;,的确是由衷之言。她责任感很强,有维多利亚时代的遗风。她离开萨尔格雷夫俱乐部时,也是力求不打乱会场程序,不让人家为难。她认为处事必须得体,儿辈们也都了解。美国海军后备役上尉约翰&iddot;罗斯福正在冲绳岛外海域上的&ldo;黄蜂&rdo;号航空母舰的指挥台上守望。这时他听到美国海军后备役少校富兰克林&iddot;罗斯福从他指挥的&ldo;乌尔维特&iddot;l&iddot;穆尔&rdo;号驱逐舰发来的报话声。在敌军海域里,要说明发话人是谁是不行的,但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毕竟用格罗顿中学和哈佛大学的口音讲话的人并不多。&ldo;伙计,你准备回去么?&rdo;来自驱逐舰的声音问道。&ldo;不,&rdo;&ldo;黄蜂&rdo;号指挥台上的人回答说,&ldo;你呢?&rdo;小罗斯福向他说:&ldo;不,把这里收拾干净再说罢。再见,伙计,我说完了。&rdo;约翰&iddot;罗斯福说:&ldo;再见,不必回话了。&rdo;
美国人听到罗斯福逝世的消息,既难以相信,又感到震动,但压倒一切的情绪是害怕。他领导那么久了,现在谁来领导呢?《纽约时报》的卡贝尔&iddot;菲利普斯后来回忆说:罗斯福逝世究竟意味着什么?当这个问题逐渐深入到人们脑海里时,白宫的新闻记者团都不禁呆若木鸡。&ldo;我们都说,&lso;老天爷,杜鲁门要当总统了!&rso;&rdo;但是,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必要去想到杜鲁门,也确实没有这种可能。罗斯福去世的阴影还笼罩全国。后来埃莉诺承认说,直到那个时候,她才了解到罗斯福与美国人是怎样心心相连。安妮&iddot;奥黑尔&iddot;麦考密克在《纽约时报》上写道:&ldo;12年来他所担任总统的职位,他本人德高望重,两者融会一起,使别国人民,对他也以&lso;总统&rso;相称,仿佛他是全世界的总统。他不亢不卑,在别人面前既不必妄自尊大,又毋庸假作谦虚,是个完全泰然自若的人。他这种伟大的素质,到他逝世时,表露得特别明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