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宜微皱了眉,忽听外头有人唤“玉簪”。
“你去将今日的采买对一对。小姐不在,还是莫要出乱子才好。”
隔帘说话的是乌嬷嬷。
玉簪的笑意凝在了脸上。她见郑和宜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瞬间双颊臊红。
郑和宜趁机绕去桌前,玉簪瞥一眼那背影,悻悻的将帕子扔回盆里。一串水珠落地,溅湿了半侧衣袍。
郑和宜垂了眼,玉簪撇了撇嘴,又换了副脸色才挑帘出去。
郑和宜无声松了口气,正要进去更衣,却听外头又传来说话声。
“这几日疏忽了,茗烟不在,该叫外头的小子们进来伺候的。公子莫怪。”
“嬷嬷言重了。我自来在外游历,习惯了自己动手,还是不必麻烦。”
外头没了回应,门帘忽的一动,有个东西落在了地上。
“这是今早从外头送进来的,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还是请公子看一看。”
屋里的地上是个信封,封皮未有字,不知寄信人是谁。
听着外间动静,似是乌嬷嬷说完就走了。
郑和宜捡起来还未拆看,只听外头又高声道:“前头大公子请呢,侍郎都已去了,公子也快些吧。”他匆忙应下,更衣盥洗,临出门时,将那封信塞入了袖中。
花厅之中,谢元风仍是正襟危坐,身旁老二的位子倒是破天荒的空着。
韩玉照旧坐在对面,早先见过的那一身素色袍子也未更换,正歪倚在靠背上数指头玩,一脸的百无聊赖。
“如之迟了,表兄莫怪。”
面对郑和宜的礼节,谢元风皮笑肉不笑的虚应过去,迫不及待的从桌几上拿起个信封来,“这是东宫送来的。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何事交代,郑公子可否也让为兄知道一二呢。”
韩玉的手指停了停,又扫了一眼郑和宜。
只见他状似随意道:“昨日三司会审,出了些意外之事,所以如之曾往东宫求助,想是太子殿下给了些叮嘱。”
郑和宜说着去接信封,却不想谢元风将手一歪,换上了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只说这三司会审,我们作为世族亲兄,自该是多多用心照顾的。可怎奈侯爷丧期,小妹跑得不见踪影,我身为大哥,总要撑起忠义侯府的面子。”
“表兄成日里在这些达官贵胄之间迎来送往的,谁见了能不夸一句大孝子呢。”韩玉的话一下将谢元风的脸皮刺的通红。
谢元风干笑着,复又提起方才之事:“三司会审是侯爷走前的遗愿,自然也十分重要。只听说小妹将此事托付给了你们两个……大哥我也不是多心,毕竟这涉及宗族之事,你们也该多与我说说才是。”
“说什么?你们派人将我们院子围着,连茗烟都不让放回来,那可也是报了一家人的和善之心?”韩玉气道。
“这话可是怎么说的,”没料到对方会如此直接,谢元风正色狡辩道:“围院子是怕外头有人来寻事,我需得想法子来保你们安全。茗烟那是回来的晚了,我怕扰了你们休息才故意留他在外头的。”
“表兄的这张嘴可真是能说会道。你们反正都有了道理,如今倒是把人送回来呢?”
韩玉恨极了这虚情假意又表立牌坊的人,一心与他斗起嘴来。
“表兄可否将信交与我看看?”
郑和宜却惦记着为何东宫会有信来,又走的是正门,不知与袖中这个可是同一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