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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大妞拖了条小木凳坐在有根旁边，伸手往灶里添了把火：&ldo;他哪能跟大伯一样？大伯到底是咱两个的上辈，再说他手里还老掐着拉扯了你三年的事儿，咱不好把事情做大。永武叔呢？咱跟他不认不识的，他要是敢闹上门来，不还有屯长衙门呢么。嗯，不过，大伯手里掐着的这事儿，得瞧个空儿做个了断，不然，他要掐咱们一辈子的。&rdo;

有根赞同的点点头：&ldo;就是的。已经叫他诓了两张熊皮去，今儿又差点把羊叫他牵了去。以后咱家要是有什么油水，他都得来捞一把的。&rdo;

&ldo;哎，不说这了。&rdo;大妞语调一转，悄声地问：&ldo;根呀，听说咱屯还有个痴汉呀？&rdo;

小有根一边熟练地拨弄着火头，一边道：&ldo;你说的是孙二宝么？长什么样儿？&rdo;

&ldo;我刚刚从邱婶家回来路上遇见了，在臭水沟旁上洗澡呢，吓人霍的。你说我咋不认识他呢？一点印像都没有。&rdo;

有根点点头：&ldo;是了，是孙二宝。你不认识他是对的，他要长你三年，小时不疯时肯定没一块儿玩过，后来疯了，更不可能一起玩耍了，你连咱家一些事都忘了，哪还能记得那痴汉？&rdo;

&ldo;长我三年？&rdo;大妞没想到那痴汉算起来也是个少年，惊奇道：&ldo;那他后来是咋疯的？&rdo;

&ldo;祭天祭的呗。&rdo;小有根撇撇嘴：&ldo;我不是跟你说，祭天结束，那小娃娃不是没了就是疯了吗？孙二宝就是唯一回来的娃娃，诺，回来就疯了，算算也该有十来年了，见天的就上村东南头那条臭水沟里洗澡，谁跟他说话就打谁。他没爹没娘，只有个长兄，管了他几年，后来他打人打得凶了，他兄长也不管他了。&rdo;

&ldo;哦……&rdo;大妞点点头，原来这痴汉，不但是个少年，还是祭天祭疯了的，那祭天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孙二宝为什么会疯了呢？：&ldo;那他长兄不管他，他吃啥，穿啥呢？&rdo;

&ldo;吃的他自已去捡，什么腐的烂的他都不嫌。穿的么，老孙头说，那孙二宝自疯了到现在，一共换了两身衣服，还是因为长开了，穿不下才换的。平常里，他长兄想接济他件衣服或是吃食，他从来不要的。&rdo;

&ldo;哦，这性子也怪。&rdo;大妞点点头，刚刚这个孙二宝瞧自已的时候，那蓬乱的头发下，眼神明明是清亮有神的，怎么就疯了呢。

&ldo;姐呀，你下回见了孙二宝，可千万离他远些。他身上臭，有时还打人，疯起来，谁都不认的，有时连他长兄也打。&rdo;有根一边烧着火，一边叮嘱卫大妞。

&ldo;中，我下回就知道了的。&rdo;大妞点点头，跟有根一起烧起火来。

蒸菜包不比蒸馒头，菜包熟得快，开锅不用半刻钟就熟了，停火在锅里再闷一会儿就可以吃。

又用酱油和盐巴拌了一点苦菜，姐弟两个捧着热乎乎香喷喷的菜包就吃开了。

吃了几天山药的有根逮着喷香的菜包，直吃了三个才满足的拍拍肚皮：&ldo;饱了。&rdo;

大妞怕有根那小肚子吃这么多再撑着，饭后也不叫他睡午觉了，拖着他又去后院摘柿果。那批闷起的柿果，今天早晨尝了已经闷得差不多了，到今天晚上就差不多闷好了，现在先把下一批要闷的柿果摘好，到了晚上就不用再摸黑来摘柿果了，要知道，后院可是有个大粪坑的。

姐弟两个在后院忙活着挑着金黄的柿果摘了，整齐的码在两只木盆中，又摘了些放在炕上的树叶上，约摸着能装满两只陶罐，才出了后院，在屋中小凳上坐着歇了歇，又找来布袋，姐弟两个一齐上手，将鱼缸中的鱼捞出了，装在布袋里，然后两人合手将破缸滚着沿儿推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慢慢的放倒，把水都倒掉。

大妞想着，那些鱼也不少，都挤在这水里时间长了怕缺氧再有死伤，所以想趁着这块空儿换换水。可把缸里水放掉再滚回屋中时，却发现两只木盆都盛着柿果，没法打水。只好又将盆中柿果都捡出了放在炕上，再拿木盆从坡下小溪里一盆一盆的打水倒在水缸中，再小心的把鱼放回去。

姐弟两个都是力气小的，忙活完了这些，太阳也就挂在西山头了。又歇了一会儿，有根起身去生火了，大妞则去揭了一只陶罐，伸手拿出一只柿果，同样洗干净了，拿刀切成两半，递给正在生火的有根一半：&ldo;吃吃试试，是不是不涩了？&rdo;

这回，柿果一入口，清香脆甜，滑溜慡口，那吃起来真是……吃了一半，还想吃另一半。小有根抬头望向姐姐，小脸上第一次浮现小孩跟大人要糖的表情：&ldo;姐，太好吃了。&rdo;到底是个孩子，即使节检如有根，也有贪嘴的时候。

大妞笑笑：&ldo;呆会儿吃完饭，再洗几个给你吃。只是这东西不能吃多，吃多了，胃要下坠，难受的。&rdo;

&ldo;不吃多不吃多，这可是要换钱的。&rdo;卫有根欢喜的应声，回头轻快的挑着灶里的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