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便好,俊卿哥,我的嫉妒心可是很强的。万一有一天被我发现她对你做了什么不恰当的举动,我可是会发火的。&rdo;那少女装作一副很凶悍的样子,显得自己很有震慑力。
穆正钦被她逗得哑然失笑,也并不多辩解什么。
跟向挚虞打听了一下穆少的行程安排,得知他晚间会回来吃饭,盛侍安便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的菜。以前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机会下厨,盛侍安本以为会有些生疏,但看到做出来的菜,色香味都还像样,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盛卓深换了药之后,便一直呆在卧室休息,养精蓄锐,是疗伤最好的办法。天色渐暗时,他醒了过来。许久没有睡过如此踏实的安稳觉了,再不用提心吊胆,担心每天会被用刑。在丫鬟的服侍下,他穿好衣服,往楼下走去。
看到妹妹在厨房里忙来忙去,他本想上前帮忙,可伸出手看到那洁白的绷带,只好作罢。盛侍安麻利地将做好的菜摆上桌,又将今日从花园里剪下的西府海棠插在一个玻璃花瓶里,放在了餐桌的正中央。
等一切准备好之后,她与哥哥便等在门口,迎穆少回家。
穆正钦今日本打算处理完公务再回来的,可听向挚虞说过盛小姐向他打听自己的安排,便料想到她会做些什么特别的,干脆把那些个不重要的事情往后推了推,由是,到家的时候,天色尚早。透过车窗,他看到了盛侍安翘首企盼的面庞,恍惚间觉得这房子突然有了家的感觉,以前从学堂下学的时候,娘也总是这样等在门口。旁边那位穿黑色长衫的男子,应该就是她的哥哥盛卓深罢。他的样貌倒是没怎么变,近十年未见,越发成熟了。
穆正钦甫一下车,盛卓深就朝他鞠了一躬,心内满是感激,他由衷地说道:&ldo;此番遭劫,多亏了穆少出手相助,我才得以全身而退。救命之恩,来日必当牛做马、结糙衔环。&rdo;
看着他手上缠了一圈一圈的绷带,穆正钦知道,在自己没有介入这件事情之前,他在狱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只是严刑拷打并没有使他屈服,同自己一样,他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扶了他一把,穆正钦说道:&ldo;许是盛先生一向慈悲仁义,冥冥之中,便安排我来帮你洗刷冤屈。&rdo;
看着盛卓深见到自己的反应,穆正钦便晓得他是记不得多年之前的事了。也对,他开药铺帮了那么多人,施恩不图报,忘了也是情理之中的。
在一旁的盛侍安本不想打断他们的谈话,奈何心中惦记着桌上的那些菜,凉了就不好吃了,便催促他们到饭厅去。
尝了盛侍安做的菜之后,穆正钦是赞不绝口,不住地夸道:&ldo;盛小姐如此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以后哪个男子娶了你,便是一等一的福气。&rdo;
盛侍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ldo;只是些家常菜,上不得什么大台面的。&rdo;
盛卓深在一旁打趣道:&ldo;因因,此次若不是因为沾了穆少的光,我还真没这口福,可以吃到你做的菜。&rdo;
盛侍安羞极,瞥了他一眼,&ldo;哥哥若是想吃,我以后便天天给你做,直到你吃腻为止可好?&rdo;
不约而同地,穆正钦和盛卓深相视一笑。见惯了她规矩守礼的样子,此刻看到她与哥哥拌嘴,煞是可爱,穆正钦觉得,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此时月亮已高高挂着,暖风带来阵阵花香,更让人陶醉其中。
☆、告别
休养了一个礼拜,身上的伤口慢慢愈合、结痂,盛卓深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在这期间,插rles每日都按时帮他上药,检查他的伤势。
待绷带解开之后,细细观察自己的十指,伸缩自如,没有留下什么疤痕,盛卓深不得不佩服,夸赞插rles医术了得。
&ldo;你们中国有个词叫做&lso;杏林春暖&rso;,你说,我是不是也算杏林高手呢?&rdo;插rles一脸得意地问道。
&ldo;当然&rdo;,盛卓深没想到插rles连这个成语都知道,&ldo;我们盛家也是世代行医的,但并未接触过西医。如今看来,无论中西,各有各的长处,若是能互相取长补短,倒是医学界的福音。&rdo;
&ldo;是,我对中医很感兴趣&rdo;,插rles来了兴致,想借机向盛卓深讨教一下,&ldo;盛先生,现在你也算痊愈了,不如咱们探讨探讨,反正你们也不急着走。&rdo;
&ldo;……既然伤好了就该回去了,一直在这打扰穆少,我心中早已过意不去。况且家中还有老人,若迟迟不回,他们总会担心的。&rdo;插rles一番话倒是提醒了盛卓深,回扬州的日子再不能推迟了。&ldo;不过,我会将我所知道的都写下来,从扬州寄给你。&rdo;看着插rles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盛卓深总不忍心驳了他。
&ldo;这样也好,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去扬州麻烦麻烦你。&rdo;插rles说完哈哈一笑。
&ldo;十分欢迎。&rdo;
傍晚时分,兄妹二人在后花园中闲坐着。这园子里并没有种什么特别名贵西游的花种,只是栽了近百棵西府海棠。当这许多海棠花竞相开放的时候,仿佛让人置身于一片粉红色的云雾之中,如梦似幻。盛侍安看的有些痴了,她觉得这片花海,是她见过最美的地方。
盛卓深在她面前挥一挥手,笑道:&ldo;想什么呢,这么入神?&rdo;
她摇了摇头,笑道:&ldo;没想什么,不过是觉得这片花海很美。&rdo;
&ldo;是啊,很美。不过,我们是时候回家了,因因。&rdo;盛卓深对着她说话,眼睛却看向了远方。
闻言,她停顿了片刻,随即点点头道:&ldo;是,爷爷奶奶该等急了。我今晚,就去同穆少说。&rdo;
穆正钦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在书房一待便是大半夜,盛侍安在门外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去敲了门。
来开门的是向挚虞,他一看是盛侍安,便自觉回避,只留了他们二人在房间。
&ldo;这么晚了,盛小姐有何事?&rdo;穆正钦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中。
盛侍安双手接过,柔声道:&ldo;本不想来打扰穆少的,但我想,总归是要同您说的。我和哥哥已决定好了,后天一早,便回扬州去了。&rdo;
穆正钦呡了一口茶,沉默了片刻,而后开口道:&ldo;既如此,便让我的副官护送你们回去罢。&rdo;
&ldo;多谢穆少。&rdo;盛侍安将自己捧了一路的小木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香囊。&ldo;听插rles说,穆少您一向睡得浅,我便让哥哥配了几味香糙,放在这香囊中。您每日睡前闻上一闻,说不定会助您安眠。&rdo;
那香囊是用素白色的绸缎做的,上面绣了几棵墨绿色的竹子,显得清雅大气。穆正钦接过来之后仔细端详,问道:&ldo;这香囊是你绣的?&rdo;
&ldo;是,不知道有什么可以送给您的,几日前便绣了这个。只是做工有些粗糙,希望您别嫌弃才是。&rdo;盛侍安小的时候。跟着奶奶学过刺绣,她喜欢看着那些个花花糙糙,在自己手中变得栩栩如生。
&ldo;我很喜欢。&rdo;穆正钦有些爱不释手,把香囊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