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盏晦暗无光,墙面灰白斑驳,穿行而过的门扉全都吱嘎作响,不情不愿地迎接着这位不速之客。
能与美丽丰满的鸟儿相匹的只会是金笼子,而非土穴泥巢。
“去我房间?”停在最后一扇门前,女人不忙开,忽而转身,背贴墙,扬眸看他:“还是先喝点东西?”
她换了便装,纯白的连衣裙,面孔素净,眼里氤着天真引诱。
张其然低头看她,没动。
两条纤细的胳膊探上前来,触到他耳后,想要为他摘下口罩。
张其然颈线牵高,昂首避开了她的手。
“后悔了?”季惊棠笑了下。
张其然目视四下,双眼黑深,在隐忍,但不是关乎性的压抑,而是他想逃离这里。
她的家,让他想起了他曾经的家,穷困潦倒,潮湿腐朽,哪怕是好天气,都像是活在灰濛濛的雨季,与外面的世界不是同一滤镜。
察觉到他失神,季惊棠笑容淡了些,翘指轻抵他胸膛,但男人还是神游,季惊棠起了脾气,直接扯下他口罩,踮脚咬他。
张其然这才回魂,疼痛迫使他抿了下唇:“干你们这行的都像你这么猴急?”
季惊棠轻描淡写:“顾客越帅,就会越急。”
张其然承认自己被她荒诞的逻辑取悦了,薄唇挑高:“先付钱还是先干活?”
季惊棠毫不掩饰自己的需求:“我想找长期饭票。”
张其然居高临下,脸因逆光幽森峻挺。他看起来就像个刚掌权的年轻暴君:“那得看你表现了。”
季惊棠搭上他手腕,“要搜身吗?”
“嗯?”
季惊棠不掩讥诮:“我可没藏手机录音笔这些东西,家里也没监控,干干净净,职业素质和道德品质可比某些人好多了。”
张其然发出一个短促却真心实意的笑音。
这样狂妄恶毒的女人,走投无路、虚与委蛇的样子,真是激得他身心躁急。
他径自反扣住她,季惊棠疼出一声嘤咛:“到底是谁猴急?”
她示意他别再待门外。
张其然仿佛没听懂,懒散地睥睨。
……
季惊棠酡红着脸提出异议:“能不能有点道德?”
在她动弹不得的无助里,张其然哑声说:“季惊棠,你也配谈道德?”
☆、12
很小的时候,季惊棠的母亲就跟她说过:性是最简单有效的交流。
以前她不懂,但这几年,她慢慢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