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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福尔摩斯朝公孙寿鞠躬示意,装作因这恭维而十分高兴的样子,事实上,我觉得他多多少少也确实有点儿。他注意到双座四轮马车正在攀山,道路变得越来越陡,拉车的马也不得不花费更多力气。他对多尔金地区的地理了解得不多,但在他看来,他们一定是在攀爬着北唐斯的山坡,这些白垩山的山脊从吉尔福德一直延伸到多佛尔的白色悬崖。事实上,他们正在赶往北唐斯上博斯山的某座最高峰。

当道路渐渐消失,双座四轮马车再也无法前进时,福尔摩斯和公孙寿一起下了车。他们继续步行,走到山峰顶上,而那只神秘的小箱子就夹在两人之间,他们各抬着它一边的把手。福尔摩斯说,在那时候他俩看起来一定像是两个正准备去野餐的好朋友。不过,那只箱子很沉,虽然他不知道里面放的究竟是什么,但随着他们走动,他能听到里面有东西相互撞击,叮当作响。

他们到达了山顶,萨里郡和苏塞克斯的风景在他们脚下逐渐向远处延伸,此处距南唐斯大约二十英里。倘若是在一个清亮、少云的日子里,这将会是一幅摄人心魄的景象,乡野英国那被灌木篱笆墙隔开的森林,仿佛轻柔的波涛一般,仪态万方。即使是在这样一个阴沉的十二月的日子里,所有田地都变得棕黄,树木掉光了叶子,它也依然蕴含着吸引力。

但他们来这儿的目的不是看风景。公孙寿将福尔摩斯带到一组枕形的土堆前,说这些是古代的墓葬群,是国王、酋长和高级祭司等史前要人们的长眠之所。他们放下那只小箱子,公孙寿打开捆住箱子的皮带。他从里面拿出一本磨损严重的巨大旧书、几罐粉末和装着棕色液体的皮下注射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他仔细地将那些粉末洒在草上,又在那个点外围画出一个大圈,并在大圈圆周上以均等距离画出特殊的装饰符号。在整个过程中,他始终拿着那本书,时不时以书中的内容作为参考。

福尔摩斯看着他的这套仪式准备,不停跺脚擦手,以抵御寒意。他只知道那些粉末是灰白色的,却无法确定它们的成分,它们有点儿像是某种灰,非常细,但又有些凝结成团。至于那本书,写在书脊上的金色字母经过长时间的摩擦,磨损严重,几乎无法辨别,但他还是设法读出了作者的名字,那是路德维希·普林,书名则是《蠕虫的奥秘》,或者至少是接近这个名字。

他们头顶的云层显得很低,光线像不透明的触须透过云层向下擦过光秃秃的树冠,那些树木围绕着这个地点排成半圆形,看起来就像是圆形竞技场中的观众。四下里十分寂静,而在公孙寿做这些准备时,周围似乎变得更安静了。唯一能破坏这种静穆的,只有白嘴鸦偶尔的呱呱叫声,或是斑尾林鸽振翅的声音,但它们很快就会减弱、消散,而后便只剩下轻柔的风吹拂的飒飒声,听起来就如同一阵持续不断而摇曳着的呼吸。

最后公孙寿表示,他已做好全部准备,让福尔摩斯卷起一边的袖子。

“这是要做什么?”福尔摩斯问道。那中国人轻拍注射器来抖掉里面的气泡,接着按动活塞,从针尖上挤出几滴液体。

“一种我自己发明的混合物,”对方回答道,“由多种物质混合而成,你或许可以叫它鸡尾酒,它的主要成分是鸦片和可卡因,此外还添加了大量只生长在中国大陆的药草的萃取物。”

“你竟然让他把这种东西往你身上注射!”我吓坏了,“福尔摩斯,你疯了吗?你知道这么做有多草率吗?”

“我别无选择。公孙寿说,假如不注射毒品,之前所有的准备就都泡了汤。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他所谓的‘寻梦之旅’,将绝不会出现。我很可能只会站在那儿,拨弄我的手指。倘若有人想将闪电引到地面上,就需要一个闪电的导体,而毒品,就是那个导体。”

“但是,老伙计……”

“你先别唠叨,华生。现在先听我说完。我得趁我还记得很清楚的时候,将它们都说出来。再过一阵子,我恐怕就会觉得它们不过是头脑发热时产生的幻想了。”

福尔摩斯注射了公孙寿的“鸡尾酒”,他走入粉末画成的圈内。那中国人则留在圈外。他让福尔摩斯别破坏了任何一个符号。

“你画符号用的粉末,”福尔摩斯说道,“里面的钙质含量很高。我说的对吗?”

“骨灰。”公孙寿证实道。

“啊。而且我敢打赌,这不是用来制作骨灰瓷的动物骨灰。”

“它的来源是舰队街圣布里奇教堂地下的藏骨堂。要弄到手不那么容易,价格也不便宜。那地下室的管理者很能讨价还价。现在,你轻轻躺下,保持尽可能舒服的姿势。”

福尔摩斯在地面上坐下,双腿交叉,竭力无视渗透进裤子里的寒冷潮气,同时也尽量无视身边环绕着大量人类骨灰这件事。

公孙寿又打开那本书,迅速翻了几页后,大声念诵起来。

那些词语是福尔摩斯从未听过的,但这种语言却不是。他辨认出这就是斯坦弗在苏格兰场的牢房里使用的同一语种。那种粗野的辅音结构,那一个个词组之间的喉音停顿,那咆哮般的可怕音调——它绝不可能是其他语言,因为没有任何别的语言与之类似。

而当那些词语仿佛蛇行一般,自动滑入他的耳朵,他也感觉到毒品在他的血管中游走。这种感觉有点类似小小的冰冷的手指慢慢在他的皮肤下爬过。他觉得害怕,但又有些好奇,那是一种怪异的平静和渴望,就好像这样的体验是不可避免又必不可少的。此时他不再去听公孙寿的声音了。他确实听到了那些句子粗野的节奏,也知道它们就像某种祈祷文,在祈求超越此世的力量,但它们听起来就像是隔着一层纱,显得极为遥远,无关紧要。他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识到此时只有他一个人留在山顶上。公孙寿不见了。一切都静止不动。甚至连清风都不再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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