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维信拉他入怀,笑着问:&ldo;怎么,回家了还认床?&rdo;
&ldo;我想和你一起睡。&rdo;白既明声音闷闷的,很不情愿。
廖维信叹口气:&ldo;乖,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要是这样,你妈妈看见会不高兴。&rdo;
白既明又撇嘴,看样子是不太在乎,可也不说什么,只点点头。
廖维信笑道:&ldo;现在想起我来了,刚才怎么不理我?进屋先喊饿,弄得好像我不给你饭吃似的,也不把我给你父母介绍一下。&rdo;
白既明白了他一眼:&ldo;你懂什么,越是这样无所谓,越是让人放松。那样郑重其事如临大敌,肯定不行。&rdo;他吐出口长气,&ldo;现在看来,还好。&rdo;
廖维信知道,他心里也紧张,只不过是竭力表现得随意。他忽然明白了白既明为什么非得这时候一起回家不可,他其实是在向父母,向自己表明一种态度。这个别扭的小情人,只要下定决心,就一定是全力以赴、义无反顾的。
他低下头,在白既明额头上亲了亲,轻轻地说:&ldo;好了,出去吧,晚上别再进来了。&rdo;
白既明哼了一声:&ldo;切,让我进我都不进。&rdo;也不回头,开门走了出去。
第31章聆听
如果我们能在一起
唱一首歌会比以前有感情
心有灵犀就连太平洋也静静在
‐‐梁静茹《如果能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廖维信怕失礼,不到七点,听到外面有响动,就起床了。推开门一看,难得白既明居然比他起来得还早,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白母在厨房里忙活着做早餐。廖维信一推他:&ldo;怎么不去帮忙?&rdo;白既明耸耸肩:&ldo;她才信不着我,怕我碍事。&rdo;廖维信站起身:&ldo;那我去。&rdo;白既明一把拉住他,笑道:&ldo;你去?那才真碍事。老实点,坐下看会电视,吃完早饭咱们去海边。&rdo;
白父从洗手间里出来,看见廖维信:&ldo;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没多睡会?&rdo;廖维信忙站起来:&ldo;睡醒了,叔您早。&rdo;白父应了一声,坐到餐桌旁看报纸。廖维信这才明白,白家是很传统的家族,男人是不进厨房的。他暗自吐了口气,心想:幸好昨天没乱说话,要是让既明妈妈知道,她儿子天天给我做饭吃,那才更糟糕。
四个人吃完早饭,廖维信还是争着到厨房洗了碗。白既明和父母交代一句,拉着廖维信就去海边。
白父看了会电视,转头看见廖维信放到地上的酒和烟,上前拿起一样仔细瞧瞧。白母立刻皱起眉头:&ldo;哎,你放下,别碰。等他走了,再让他拎回去,我可受不起。&rdo;白父推推眼镜,叹口气:&ldo;算啦,孩子的一片心意。嗯,这还有条披肩,‐‐羊绒的,是给你的吧。&rdo;
白母提高嗓门:&ldo;我说你有心没心哪,孩子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rdo;
&ldo;啥有用?把他赶出去?大老远来的。再说,我看着孩子也挺好,一看就是正派人家的孩子,身份教养没有哪点比咱儿子差。昨天他也不说了嘛,父母早知道他和既明的关系了,也没反对。你呀,观念太老。&rdo;
&ldo;就你观念新!&rdo;白母生气了,&ldo;早想看儿媳妇抱孙子的,结果他给我带个男人回来,我可受不了!&rdo;
白父笑了一下:&ldo;受不了?那能怎么着?儿子脾气你不知道?是你能管得住还是我能管得住?&rdo;
&ldo;管不住也得管!&rdo;白母低下声音,叹气,&ldo;那孩子一看就挺有钱,又是搞什么酒店又是房地产的。咱儿子是什么啊?就是个普通老师。他什么都不缺,有身份有地位的,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同……同那个什么的,女孩子也会倒贴他身上。可咱儿子呢?有什么跟人家比呀?这又不能结婚又不能有孩子,说分就分。现在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一辈子的事谁能说清楚?万一哪天,他要和咱儿子分开呢?他一点损失也没有,可咱儿子就完啦!要是再让别人知道了,别说找对象结婚,恐怕连现在这个工作都保不住。老师不像别的行业,哪个学生家长能让个同……管自己孩子呀?&rdo;
白父坐回沙发上,点了根烟。他不能否认,老婆说得挺有道理。抛开周围议论和眼偏见不说,就说这两个人,到底能不能经受住那么漫长的守候?他们到底有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在一起是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他知道,既明是很冷静而理智的人,看样子,那孩子也不像随便的性格。但是,世俗的压力太大、太沉重,没有婚姻、子女、甚至周围人的约束,他们有勇气有能力有准备,去过完这一生吗?
白父慢慢吐出个烟圈,看它从浓变淡,渐渐消失在空中。
白既明和廖维信当然不会知道这段挺严肃的对话,他俩正披着羽绒服,漫步在海边。
白家离海边非常近,走路也不过就10几分钟。今天很清朗,但因为是冬季,太阳的光芒软弱无力。海风很硬,吹在脸上有丝微微的痛,不过习惯一些就好了。
海水是灰色的,沙滩上一片冰面。坑坑洼洼忽高忽低,蜿蜒出海浪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