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一打断,祝琬也渐渐缓回神。
无论朝局还是时势,都不是她操心得了的事。
她垂下头笑了笑,转过头对青山道:
“他们那些人说的话,你不必往心里去。”
祝琬一边往营帐走,一边压低声音道:
“青山,你同爹爹身边的连城应是有联络的吧?”
连城是祝洵身边最得用的护卫,整个相府中所有的武卫,只他一人是身负官职的,虽然算不上高位,可总归同旁人不同。
青山原也是祝洵身边的,此番被调给她用,可瞧着身手却又并不是很出众。
若不是能打的好手,那便是说,这人另有用处。
“是。”青山回道。
他没说自己能做什么,但对于祝琬的问话给了肯定的答复。
“那你是有办法能替我给爹爹送一封信,不被叛军的人截阅?”祝琬径直问道。
“……”青山迟疑着,半晌没应声。
祝琬走进营帐,让言玉和青山一并进来,低声催问。
“能吗?不能便不要勉强,我不想节外生枝。”
“可以,只是若是应下,这几日属下可能得离开两日。”
青山听出祝琬的言外之意,立时道。
“若是属下不在,怕是这边的人也会有所察觉?”
“无妨。”
祝琬应着,走到旁边的小案上。
案上的纸笔已然备齐,虽是比不了相府她用惯的那些,但她瞧得出来,这些也已能算是上品了。
大抵是此前陈毓差人来换过。
祝琬将近日以来的事,包括自己如今身在禹州,应陈毓之要求给外祖父写信等事一一在信中禀明,从腰间拿下自己的玉章,在信末处盖扣。
这枚玉章她十岁那年表兄送到相府的生辰礼,她一直随身携带,爹爹看到这枚小印便知道这信不会有假。
她将信笺封好递给青山。
“现在就去,亲手交到你们自己的人手里,切莫出问题。”她郑重道。
禹州一路,她同这些叛党之间的一些交集,一旦来日为人所察觉,说不定会为她、为相府甚至外祖一门都会引来杀身祸事,于此事上,她不能隐瞒爹爹,若是爹爹看了信,也好有些准备。
看着青山疾步离开,祝琬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