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感觉茶杯碎片已经刺到那人时,一声急切的“阿娘”在她耳边响起。
她忙睁开眼睛,却来不及收手,茶杯碎片就这样直直地插入了林云礼小腹。
那茶杯碎片一半都已插进了林云礼小腹,他捂着被茶杯碎片扎到的地方,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伤的他,疼痛让他一时间喘不上气。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阿娘,是我。”
从看到是林云礼后,就一直惊异地怔在原地不动的方知若这才回过了神,她看到他被自己扎伤的地方在流血,眼底泛起心疼,可又想到他林牧舟的儿子,那心疼便只留了一瞬。
“你来做什么?”
林云礼扯出一个笑容,“阿娘,我来救你的,我给门外看守的人下了迷药,我们快走吧。”
方知若顿时眼神亮了起来,这才上前扶住林云礼,“阿娘就知道,没有白疼你。”
随后她拉起林云礼就往关着林云芊的屋子里跑,林云礼忍住腹上疼痛,紧紧跟着。
方知若让林云礼赶紧把屋子上的木板撬开,林云礼应了声“好”,转身去拿撬木板的工具,边走边咬牙拔掉了腹上的茶杯碎片,然后随意丢到了地上。
他为了在夜里好行事,偏爱浅色衣衫的他,第一次穿乌色长衫,是以拔掉茶杯碎片后,若是不仔细看,也瞧不出他受了伤。
就好像他一直在欺瞒着自己那样,只要他不承认,母亲就还是在意疼爱他的。
林云礼把木板都撬掉后,方知若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在看到自己一直捧在手里心的女儿如今变得憔悴狼狈,委屈巴巴地喊着阿娘,她心都要碎了。
方知若让林云礼赶紧帮林云芊松绑,又一边心疼地问林云芊有没有哪里伤着了,一边咒骂林牧舟狠心绝情。
林云礼暗暗调整着呼吸,忍着腹上传来的疼痛,他解开绳索后,方知若忙扶起林云芊就往门外走去。
林云礼怔怔地放下绳索后,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也跟了出去。
方知若扶着林云芊刚出了房门便停下了脚步,林云礼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去,林月浅带着阿欢,拦在了她们面前。
林月浅道:“父亲吩咐了,小娘你和三姐姐不能出这屋子,”她眼色一冷,“是你们自己进去呢?还是我叫人押你们进去?”
林云芊虽然身疲力竭,被林月浅这一激,还是用尽力气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阿娘是侯府主母,我是侯府嫡女,你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林月浅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不禁掩嘴轻笑,“主母?嫡女?我念着从小长大的情分,还叫你一声姐姐,若是你在这般不依不饶,也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林云芊还想继续与她争辩,怕露馅的方知若急忙制止了她,纵使心有不甘,她还是收起了以往的傲气,低声下气道:“四姑娘,你就行行好,放了我们母女吧。”
“阿娘!”林云芊不解自己母亲为何要对一个庶女这样低声下气。
方知若忙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一直在她们身后的林云礼走到她们面前,将她们护在身后,此时他的脸因为腹上的疼痛已经泛白,声音也有些虚弱起来。
他露出一贯明媚阳光的笑容,只是今日这笑容显得苍白无力。
他道:“四妹妹,算大哥哥求你,放了她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