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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我把现场收拾的干干净净，就是打算看看这厮花容失色的模样，不想这么大冲击力的画面对他都不管用。只能说明，来刺杀姒少康的人实在太多，多到这家伙已经麻木了，房间里突然多出一堆伤残都毫无动容。

他搁下长剑，几步走到我面前来，双指挑过那朵紫色鸢尾，漫不经心的看着：&ldo;何事？&rdo;

我伸手夺回，往几案上一放：&ldo;命人把你院子里的夹竹桃换掉，这几天注意着别被下毒什么的，还有，再留心一下伯靡&rdo;伸手指向地上一堆人：&ldo;他们，寒浇的人。&rdo;

几个仆从发出一些模糊口音，惊诧且痛苦，姒少康拍手唤来人：&ldo;除了那个被绑着的少年，其他人，杀。&rdo;

七八张嘴的求饶起伏不断，刺痛入耳，一路远去，泯灭在最凄厉的一声里。

他在我不远处徐徐坐下，有仆从端来酒樽，又迅速退去。他也不看那少年，只是问：&ldo;那么，他呢？&rdo;

地上的少年被绑的严实的不能再严实，有些垂头丧气却也并不十分慌张。那七叔口快说出一个过字，只有他反应极快的喝停，我指出寒浇时，只有他没什么反应，想是早已料到了。我坐直身子，一身严肃顷刻至位：&ldo;牧和是个好苗子。大人不妨看看，能不能用。&rdo;

姒少康一字不吐，悠然坐着，眉眼如雕，睥睨天下。他很少在见人第一面就展露这种主宰苍生的气势，可就算不是头一遭面对，能在这种气势下稳如泰山的，也不过区区几人。少年牧和明显多了几分慌乱，脸色愈白，两鬓上的污泥顺着汗水流下。一旁的大爷总算好整以暇地开口。

&ldo;为何为寒浇做事？&rdo;

牧和迅速回答：&ldo;我阿爹原是牧正，后被寒浇夺取土地，沦为奴仆。&rdo;倒还剩了些许冷静。

姒少康伸手取过酒樽，敛下几分霸道气息：&ldo;你任务失败，家人可会被连累？&rdo;

牧和瞳孔一缩，苍凉惨败染上嘴唇，他诺诺道：&ldo;……会。&rdo;此字说出，像是卸了浑身筋骨，颤抖着勉强支撑身子不倒地。

姒少康转动着酒樽，波光明明灭灭，灰尘舞蹈起伏，淡香有了纹路，悠悠飘荡。他并未凑近，手指一停，第一次看向地上的少年：&ldo;我不会去救你的家人，你可还愿跟随于我，尽献忠心？&rdo;

要么和刚刚被砍的几个人一样拖出去处死，要么眼睁睁看着家人被前主子杀完，自己却得屈辱跟随那不理不顾的新主子，这种选择真真不易，可和那七八个奴仆与那个方脸汉子比起来，他至少还有个自己选择的机会。少年沉下双眼，没有迟疑：&ldo;牧和愿意。&rdo;

姒少康没有接话，向我淡淡一眼，我会意，附身盯着少年：&ldo;你知道么，你在我这里，只算个寒浇的逃兵。&rdo;

他抬眼看我：&ldo;可你杀了他们，问我想不想活。&rdo;

我有些不快：&ldo;我只杀了一个。&rdo;

他皱了皱眉，竟有了些笑意：&ldo;难道你是第一次杀人，居然如此挂怀。&rdo;

这孩子，果然机警，表现不错么。我心下满意，斜斜倚上墙，摆出颇为老牌的姿态告诫道：&ldo;为人下属，聪明才智固然重要，忠心却是第一。要让重夏殿的主任信你，还需些时日，需些表现。&rdo;

姒少康又瞟来一眼，尽是促狭之意，拍手唤来仆从将少年带了下去。

时下寂静，鸢尾气息淡淡笼罩了满室，古朴殿堂与它的主人一般的威严却风雅。他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ldo;害怕就别强撑，无论如何，重夏殿里你还可以肆意妄为。&rdo;

身体倚着墙，越缩越紧，我扯了扯嘴角，很是无奈：&ldo;真是……好难啊。多说一句话，就能让人知道，你是第一次杀人。&rdo;手翻开来，茫然地看着那些长短不一的纹路：&ldo;一刀抹去，这么壮实的汉子就一点用也没有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