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听到仆人的汇报,急忙从座椅上站起身。
“大长公主刚才在台阶上摔倒了。”
来报的仆人脸上的神情说明,虞盛光不仅仅是普通的摔倒。
主仆几人一行走一行说,那仆人果然附耳到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啊?!”宁王妃十分震惊,顿时站了一下,缓下步伐。
“娘娘,您看……”
“不要告诉王爷,”思索了一息,她果断得说道,“赶紧去请西平郡王过来!”并道,“让我的大夫来,速去!莫要惊动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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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轶赶到时,宁王妃已经将虞盛光安顿在了内院的一处安静的院落,大夫已经来了,在里面号诊。
“怎么样了?”他褪下披褂,洗净手,匆匆向内走去。
丫鬟端出水盆,里面红红的是血水,申时轶浓眉皱紧,大步走进去。
大夫看完了脉,正在和宁王妃说话。
“这位夫人本就虚弱,前次已有了滑胎的征兆,这次撞击摔倒,那胎理应就此落下才对。但观她的脉象,夫人前一次险些滑胎之后,必是有高明的医人为其行了灵丹妙法,试图稳固保胎,那法子起了效用,胎像稳固——但如此一来,这次撞击摔倒该落下的胚胎却紧紧吸附在了宫内,不得落下,是以现下出血不止……”
“危险吗?她人会不会有事?”
大夫看见申时轶走过来了,忙行了礼。
他也不知道床上帷幔内躺的是谁,总之既然是让王妃亲自护持、现在西平郡王又来了的,必是位紧要的妇人。但事关内宅和子息,总要出言谨慎,便小心翼翼道,“胎儿肯定是保不住了,若要大人平安,须找到先前为夫人保胎的那位医生,更为妥当。”
申时轶立即唤来小厮,“速去长公主府和临江王府,把情况说明,请临江王带医生快来!”
一面向大夫点头道,“这里还要有劳先生。”
大夫连忙躬身应是,“应该的,必全力救护。”
申时轶专向宁王妃,“娘娘,别的话不多说,今天的事谢谢了!”
宁王妃道,“这里交给你,我还要去外间料理其他的事宜。”
申时轶为她让开道,“应该的。”
宁王妃不疾不徐,迈着稳重的步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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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盛光方才昏了过去,将将醒来,觉得腹内如刀搅铅坠一般,她不由摸向自己的小腹,疼痛和恐慌,让她额上顿时渗出豆大的汗来,睁开眼,申时轶关切的脸庞和目光就在眼前。
“孩子……”
女子急切惶恐的眼睛像是丛林里慌乱逃窜的小兽,在猎人的追逐下和昏暗的林间一霎一霎。
“嘘——小光,”申时轶握住她的手,“你的大夫马上就来了。”他脸上没有方才在外间时那么担心凝重,微微笑着,“再忍一会。”
疼痛还在继续,但虞盛光比方才平静了许多。
她闭上眼睛,在床上躺着,过一会,眼里流出泪来。
有力的、纹路粗糙的手,些微笨拙得擦拭她的脸,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她不由掐紧他另一只握着她的手。
“申时轶,不要对我这么好,”她哽咽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