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曾经想抛弃我,所以心里过意不去?”
虞盛光看向他,年轻英武的男子是那样漂亮,生机勃勃的像是天地间新生的日月山脉,灼灼热烈,堂堂辉煌。
他是微笑着的,但是脖颈那里的紧绷和青筋,还有握着自己的手——她有多了解他,它们说明了他的紧张。
是不是她有危险,可能会死?
如果是这样,如果她真的死了……
或许她的眼睛也透露了什么,申时轶笑容开始变得僵硬,深吸一口气,把额头抵到两个人交握着的手上。
“阿狸……”
“嗯。”申时轶应了声,抬起头。
女子的脸很苍白,温柔得看着他。
“我之前……我只是想,你值得更好的,最好的,你是这大晋的王,你值得获得完美。而我,我没有办法割舍这个孩子,我……”
“嘘……”申时轶的声音低哑,锐利的眼睛真挚、浓烈,甚至带了点无助,“我所求不多,只要你在,只要是你。”
“还有孩子,我们以后会生许许多多的孩子,生十个好不好?”
“呵,为什么是十个?”
“因为只有我才是你的十一啊!”
虞盛光笑着哭了出来,“阿狸!”
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犹豫彷徨,疼痛还在继续,一阵一阵撕裂的剥离,她闭上眼,有什么东西永远得失去了,但心中却同时获得圆满,一个人的爱是无法拉回、拯救另一个人的,唯有心中的坚定与确信。
阿狸,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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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的大夫来了,所有人终于松了口气。
临江王申牧与申时轶相对而坐,申牧面沉如水,两个人沉默无话。
终于侍女出来,告诉里面的长公主脱离了危险,孩子终究是没能保住,但是大人确是平安了,只是这一次元气损伤,失血过多,仍在昏睡。
申时轶向申牧道,“谢谢堂叔。”
申牧站起身,“我进去看一看她。”
不大的卧室内,仍弥漫着血腥气和浓浓的药味。
帷幔挑开,昏睡中的女子面容苍白,静静得躺在被褥之中。
本是平静的心海,为什么要让它起波澜?
申牧走出内室,申时轶对他道,“我代盛光,向堂叔说对不起。”
“不用,”申牧转过身,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却隐隐还是带着锐利的,“二郎,你我之间不必再这样说话。为情所困,岂是我之辈所为。”
申时轶没有话说。
多人之妻,此事焉小?
心知肚明、讳莫如深罢了。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刻,申牧抬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