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菱却忽然又愁上眉梢,“可是,万一我们攻打柳州城时,驻守另外两座城池的云军趁机反攻安乐镇,或是前来支援,让我们腹背受敌,可如何是好?柳州城驻有重兵,较难攻打,所以不能分太多兵力去对付李桥镇和桂花庄的云军。怎么办呢?”
皇甫?微笑着轻轻摇头,“兵者,诡道也。只要你略施计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兵者,诡道也……”亦菱喃喃道,忽然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样一来,收复柳州城后,再一举拿下李桥镇和桂花庄!而后……而后……”
“而后静观云军动向,云军受挫,形式扭转,为了减少损失,必会在宾城和南尚庄两者之间择其一退守,届时只要夺回另一座城池,再前往其退守之地,全力与之决战即可。”皇甫?浅笑道,清亮的双眸似是能够洞穿世间的一切。
亦菱如梦初醒,惊喜道:“对!就是这样!如此一来,此战必胜无疑了!”她笑着看向皇甫?,却不由地怔住,皇甫?盈盈浅笑,如画的眉目中竟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光彩,那清明的双眸中更是透着璀璨夺目的光芒,摄人心魄,他周身散发出的淡然而高洁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其下。
她情不自禁地道:“筠如,你本来是应当被人众星捧月般地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俯瞰江山,执掌天下,现在却要隐居在这凄清的院落中,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皇甫?却露出淡淡的笑容,“怎么会呢?闲适而坐,听窗外风扫梧桐叶,也不失为一种乐趣。”话刚说完,他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亦菱心中一惊,忙上前抚着他的背为他顺气,一脸担忧地道:“怎么又咳得这么厉害?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大好了么?”
皇甫?半晌才止住咳,摆摆手,浅笑道:“不妨事,莫要担心。”
“怎么不妨事?你每日真的有按时喝药么?”亦菱焦急地道。
正说着,沈彦真端着药走了进来,笑道:“将军,今天晚上的药在这里。”
亦菱见状,神色稍稍缓和,接过药碗,递与皇甫?,看着他将药喝下。
亦菱在外练兵的这段时间,时常十天半月的不归府,她又不放心把煎药的事假手他人,于是便全部托付给了沈彦真。亦菱对沈彦真道:“彦真,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沈彦真笑道:“怎么会?我本是医者,这是我应当做的。”
“只是,”亦菱蹙起眉,“筠如似乎病得又重了。”
沈彦真闻言,面色略微僵硬了一下,而后与皇甫?对视了一下,方才道:“许是因为近几日天气愈加冷了,受了凉,才又咳了。这病就是这样,好好养着,就不会有事。”
亦菱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正欲开口询问,却瞥见窗外忽然闪过一道人影。
“什么人?”亦菱神色一凛,闪身来到屋外,却见陆君心站在门外,望着西北边的方向,按在剑柄上的手握得紧紧的,月光下可看到那指节有些发白。
“怎么回事?”亦菱蹙眉问道。
陆君心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什么人,今天不是第一次了,除去上次将军在时往东边逃走的那人,将军不在府里的这些天,已经来过两次了。”
闻言,亦菱眉头锁得更深了。
几名玄卫相继归来,落入院中,抱拳对亦菱、陆君心道:“属下失职,又让人逃走了。”
亦菱道:“是什么人?看清楚了么?”
几人均摇头。
亦菱又道:“武功如何?”
一玄卫道:“属下们未能与之交手,所以并不知其武功如何。不过依他逃走时的身手来看,这几次都是同一个人。”
亦菱眯起眼,冷冷道:“我已经对所有的将军府侍卫进行了特训,梧桐院里里外外都有玄卫和侍卫守着,整个将军府也加强了防守,居然好几次都让他跑了,他的武功当真那么高?”
那玄卫道:“也不是他的武功有多么高,只是每次属下去追,他都在府院内来回绕道,来去自如,所以我们才会跟丢。”
陆君心对亦菱道:“此人似乎对将军府的布局十分熟悉,所以才能如此轻松地逃脱。”
亦菱点点头。前不久她在府内时,也就是皇甫?驾临将军府的那天,曾有一人闯入梧桐院试探,只是那人从府东逃走了。将军府东面是丞相府,那人应是皇甫?、言熙明那边的人无疑了,极有可能是暗卫。而之后这位熟悉将军府格局的人应该与之前的那人不是同一人。
亦菱正想着,却见张管家快步走进梧桐院。亦菱道:“正好,我有事想问你,这座府邸在皇上赐予我之前是何人住着?”
张管家凑到亦菱耳边悄悄告知了亦菱。亦菱瞪大了眼睛。竟是……?!
还未待亦菱反应过来,张管家又对她轻声道:“将军,宫里来人了,皇上召您入宫,说是战事又起,云军突袭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