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她突然抬手加倍力道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无视口腔瞬间涌出的腥甜,以及脸颊火辣辣的胀痛,掀起眼帘看脸上血色骤然全褪的男人,淡声说。
“现在难受好点了吗?满意吗?”
“薛知恩……”
齐宿心疼得泪珠子啪啪掉,大手僵在她脸侧的肿伤直抖,不敢碰她,怕她更疼。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愤怒焦急。
“薛知恩!你这是干什么?!”
“还你。”
薛知恩打开双臂,是一副要拥抱他的亲近姿势,眼神却是令人骇然的认真。
她让他微颤的大手扼住自己细弱的脖颈。
“你可以打我,我不会反抗,把这些天打在你身上的还来都可以,我全接受,也绝不会还手。”
齐宿的心好像被一双无形大手死死攥住,无处呼吸,他使了很久才好不容易将字吐出来。
“不用,我说过不用还,我们先上药……”
“你总要我还点什么!”薛知恩突然怒吼,不知在冲谁发怒,嘶吼,“你总要我还点什么!!不然我不安心,不然薛知恩不安心!!!”
这个男人不求回报的行事准则跟她二十多年的恩惠价值观完全背道而驰。
这令她烦躁,令她恐惧,令她无法控制自己。
如果这是正常的感情。
爱就是这么可笑,就是这么伟大,就是这么无怨无悔。
那她这二十年信以为真的‘爱’算什么?
算她倒霉吗?
她既然那么倒霉了,为什么还要给她看正常的‘爱’?
老天是折磨她上瘾吗?
她眼角泛红,人在干吼,一滴泪都出不来,一看就是难受至极的样子。
从最开始齐宿就发现了。
她好像不会哭。
哭是人类最基本的发泄能力,不会哭对一个常年被压抑痛苦折磨的人简直像在上酷刑。
齐宿试图让她哭出来。
但不行。
她的眼神好像阴狠的孤狼。
她高度提防、戒备。
那就是证明在害怕。
她在害怕。
她没有安全感。
齐宿不能强迫她。
她会应激。
“知恩,你先深呼吸,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