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干笑了一声。
“皇兄现在去凌华阁,也许来得及见水夫人及未出世的皇子最后一面。”
*
“悦秋!”
无衣闯进凌华阁的时候,差点撞上手捧水盆的婵月。
满眼殷红,与凌华阁冲天的血气让他脑子转得更慢。
他看见了坐在床头的白发男子,却想不起他的名字,只记得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床前。
床上是叶士诚来后新换的被子。
婵月来不及收掉沾满血污的床褥。吸饱了血的织物堆在床前,触目惊心。
与鲜红形成对比的是床上颜色苍白的女子。
“悦秋。”
他轻声唤着,抓紧她的手。
擅长弹琴的白皙手指,透出死亡的凉意。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吩咐人盯紧她的一举一动,每日听人汇报完她一日起居方能安心休息。
与李昭媛的事他解释不了……解释不了……由于这副身躯,他什么也解释不了。
他害怕她伤心,选择避而不见。
他以为自己做了妥善安排……
不……
为何在湖宴上同意太后的建议,容许李昭媛住进行云殿?
为何清楚看到了水悦秋脸上的失落,仍然执意如此?
他内心深处有答案——他困于心魔。
“……失血过多,再拖下去,与腹内胎儿皆性命难保。”
叶士诚在承元帝身旁反复说了几遍,他两眼空洞不作反应。
“陛下。”
他忍无可忍,用力拍了下承元帝的肩膀。
跟随过来的公公见状大惊,要上去押下叶士诚。晋王一挥手,景丹华拔刀出鞘拦住了那群人。
“皇兄又不是豆腐,那一掌碎不了。该担心的事不担心,不需要担心的事瞎担心,一群废物,滚滚滚。”
晋王懒得看连滚带爬跑出凌华阁的宫人们,绕到无衣身旁。
“她气血枯竭,非药石可医。能救她的只有你了,皇兄。你可得清醒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