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出了房间,和下一个要做笔录的傅知越擦肩而过。
&esp;&esp;傅知越抬手,似乎想要挽留,可除了一抹消毒水的冷香,什么都没留下。
&esp;&esp;半空中的手颤了颤,还是空荡荡地垂落下去。
&esp;&esp;高泽阳吹了声口哨,痞里痞气,呦,大情圣,吃瘪了?
&esp;&esp;说吧,这身伤怎么来的?
&esp;&esp;那语气里的调侃让傅知越非常不爽。
&esp;&esp;傅知越抄起本子朝高泽阳抽过去,你都问了这么多人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你还当什么警察?能行行不能行辞职!
&esp;&esp;那不是这么说的,高泽阳存了心要看傅知越的笑话,咱们法律人,那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再说了,少见有人能让你傅知越吃这么大亏,我可不得好好听个热闹?哎呦!
&esp;&esp;最后的尾音是高泽阳被傅知越追得满屋子跑。
&esp;&esp;跑到傅知越嘴唇有点发白,高泽阳一屁股坐下,气喘吁吁还一副你有本事打死我的横模样,梗梗着脖子,斜眼瞅着傅知越,你丫有能耐你丫有能耐你丫对温楚淮这么横去啊,你平时打架不也挺厉害的?怎么现在就知道自己给人家当肉盾?
&esp;&esp;傅知越像是被戳中了命门,一下就不吭声了。
&esp;&esp;被那么重那么粗糙的木头椅子,实打实地抡下来,后背的伤痕肿起来老高,尾端从病号服的领口探出来,都能看见乌紫的印子。
&esp;&esp;头发也被冷汗湿透了,不再高昂着,耷拉下来遮住了眼睛。
&esp;&esp;看起来像是被主人一顿棍棒打出家门的犬。
&esp;&esp;高泽阳没心没肺,这阵子也有点不忍心了,收拾了桌上的狼藉,凑到傅知越身边打听,温医生还没原谅你呢?
&esp;&esp;不是,我不是跟你说了,姜修远和温医生没什么嘛?你没跟温医生解释清楚你跟沈忆秋的关系?没跟人温医生道歉?
&esp;&esp;哈,也是,高泽阳想到了什么,就你之前干的那些事,鬼才原谅你。
&esp;&esp;无论高泽阳说什么,傅知越都不反驳。
&esp;&esp;这在傅知越身上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事。
&esp;&esp;他从小是在医科大的教职工大院里长大的,从小就是平常人眼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
&esp;&esp;他骄纵惯了。
&esp;&esp;被宠大的狗都有自己的小脾气,更何况傅知越,什么时候这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过。
&esp;&esp;到后来高泽阳都看不下去了,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坐到傅知越身边,跟他推心置腹,不过我说真的,之前的那些事,真放下了?
&esp;&esp;傅知越抠着面前的笔记本,炮仗一样的人,一声不吭。
&esp;&esp;高泽阳看他这副样子就有点憋气,你别再把人追回来,又放不下之前的那些恩怨,到时候更伤人,那你和温医生可就更没有可能了
&esp;&esp;我跟恒生医药签了顾问合同。傅知越冷不丁地开口。
&esp;&esp;什么?
&esp;&esp;恒生医药,傅知越抬起湿淋淋的睫毛,睫毛下的眼睛却是幽深的,就是那个前段时间宣布要跟龚成德合作的那家医药企业,我跟他们签了顾问合同,之后他们的法律项目,由我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