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语珂走的时候叶子都黄了,虞令绯早晚走动时都能瞧见墙角的枯黄叶,踩起来声音脆脆的,脚下又软软的。
待得再冷些,她本就大的肚子更是圆滚滚,胎动也愈发明显了,终于在一个晨光未散的清晨感受到了一左一右两个胎动,虞令绯第一次清晰地体会到,自己身体里是一对珍宝。
燕澜当时也在旁边,他便如一个最普通的男子一样,把手放在妻子的肚皮上被孩子蹬了一脚时脸上露出了紧张和喜悦交替的神情。
冬天的景阳宫遍地不见雪,在虞令绯还未起身时雪青便亲自带着人一点点把雪运走了,又来来回回走了四五遍去验看地上有没有水痕,檐上挂着的排排冰柱是虞令绯这个冬季见到的最时令的景色。
她立在冰棱下,看着院中一角种着的竹子此刻也只有叶片上残余厚厚的细雪,还有一些已被雪压断了去。
虞令绯抚着腹部,轻声对孩子道:&ldo;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rdo;1
她眉眼柔和:&ldo;待到你们出来,定是喜欢玩雪的,小娃娃都喜欢,到时候让你们父皇给你们堆雪人。&rdo;
肚子里的孩子乐得翻了个身,仿佛答应了她般。
待到用了午膳,燕澜把她带到庭院里,庭院里不知何时做出了好些动物样式的雪堆,个个活灵活现、憨态可掬。
&ldo;小娃娃喜欢,朕的贵妃也喜欢。&rdo;
&ldo;先给朕的贵妃看。&rdo;
虞令绯心里喜爱的紧,面上却涌了泪,她晶莹的眼泪沾湿了长长的羽睫,眨巴着抬头看他:&ldo;我、我也不知怎么了,就哭出来了。&rdo;
自打身子愈来愈重,她就容易湿了眼睛,什么事都能哭一哭。
虞令绯桃腮挂泪,又偏偏露出极清丽欣然的笑,她脸圆了些,娇憨动人,可眼睛还是那般清亮,含泪时更美。
燕澜笑叹,俯身吻了吻她的眼,又一点点把泪吻去。
景阳无雪之名传到了宫外。
此前皇上在朝中提出遣散后宫,就让天子脚下的百姓津津乐道了。
这次又来了个景阳无雪,闺阁妇人提起此事莫不是艳羡至极,连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帝尚能独爱一人,可见皇上贵妃感情甚笃。
安西伯府俨然已是上京顶尖的世家了,任谁都能看出来,只要贵妃好好诞下龙子,绵延皇家子嗣,日后再无人能动摇她根本。
登那皇后之位,如探囊取物。
好在老伯爷该清醒的时候还是极清醒的,越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越是乐得糊涂。
底下的几房也无甚大志,小日子过得舒坦,连最拎不清的冯氏在外也装傻充愣:&ldo;你与我套近乎有何用?谁不知我与那贵妃侄女儿关系平平?&rdo;
许英阙年轻有为,不久便被调任指挥使司的指挥佥事,年纪轻轻便已做了四品京官,端的是青年才俊,媒婆不断地往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