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住心里的内疚不安,开始想接下来怎么办。
我身上一文不名,又被房东赶了出来,总不能一直流浪街头,猫在墙角露宿吧?
因为辞掉公务员的事,我已经跟家里闹翻了。
所以,当时的我根本不能向家里求助。
想来想去,我只好打电话给我的大学室友,死党张志亮。
那厮是个孤儿,不过相当精明而且泼皮。
大学里,这厮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还有他层出不穷的小伎俩、小花样,居然空手套白狼一样,将我们学校的校花叶欣眉,从一群富二代手里抢了过来,纳入了自己的后宫。
大学刚毕业,这厮就抱着叶欣眉,在成都九眼桥摆开了地摊,专门卖岛国倭寇制作的爱情动作片,而且大多还是那种最直接的步兵大片。
一年多点的时间,这厮已经身家千万,并在成都注册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我之所以辞掉金饭碗来成都谋职,也是受了张志亮的刺激,觉得“男人当像张志亮”。
电话很快接通。
不过,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种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是风吹话筒产生的厉啸声,还有点像是歇斯底里的大笑声,忽强忽弱,飘渺难以捉摸。
期间,还夹杂着刺耳的电锯切割钢板声,还有屋檐下铁马被风吹得叮咚响的声音,再加上嘈杂凌乱的电磁干扰声,瞬间搞得我头都大了。
我连着“喂”了几声后,对面传来的,还是那些莫名其妙、令人心悸的奇怪声音,害得我只好挂断电话,又重新拨了回去。
可惜,我连拨了三遍张志亮手机,对面传来的,却依然是那种奇怪而可怕的声音,搞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了半晌后,我只好拿起手机,硬着头皮拨通了叶欣眉的电话。
叶欣眉的电话同样很快接通。
在我期期艾艾地表达了借钱的意图后,叶欣眉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便问我,为什么不给张志亮打电话。
我急忙说已经给张志亮打过手机了,可惜他那边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听筒里只有噪音和电磁干扰声,信号很不好。
听了我的话后,叶欣眉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问清了我的位置,然后告诉我不要离开,说她二十分钟后就到。
挂了电话,不晓得为什么,我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觉得电话那头的叶欣眉有些怪怪的,语气里似乎藏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悲哀和沙哑。
没过多久,一辆凯迪拉克就停在我的身边。
车窗摇下,我看到优雅可人的叶欣眉,正坐在驾驶座上,微笑着冲我招手。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带着一丝莫名的自卑和羡慕,心情复杂地上了车子。
“咱们找个僻静地方聊。”叶欣眉微笑着冲我说了一句,然后就发动车子,带我离开了那个地方。
自从见到我后,叶欣眉始终是微笑对我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叶欣眉的微笑里,掩盖着一种难以诉说的悲恸和沧桑。
作为我们学校的校花,叶欣眉一向以皮肤白皙、面容姣好闻名。
那一天,叶欣眉同样很白。
不过,那天她的那种白,却给我一种很不好、很不舒服的感觉,让我觉得那是种不正常的“惨白”,是一种没有血色、不健康的“白”。
与叶欣眉惨白脸色相映衬的,则是她双颊上挂着的两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