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家娘子呢?”杨清河回头看了一眼那大锁,问道。
“哦,林家娘子啊,说是家里有急事要赶着回去,第二天收拾了东西也走了。”妇人道。
“什么回娘家,定是看林校尉出的那趟差事危险,先跑了。”妇人身后探出一个老婆婆的脸,极为不屑的哼了一声道。
“娘,这话可不能瞎说。”对杨清河尴尬一笑,妇人赶紧将老婆婆推进去,低声道:“娘,人家走的时候四周都打了招呼,说是照看点,还要回来的,你这么说,要是人家回来了,咱们怎么好相见。”
“都半年了,那里还回得来哦!我看不如要里正做主,把那院子收了才是真。”
“娘!人家可是衙门里的人!”
“衙门里的人又怎样,肯定是犯了事跑的,要不,那拿着什么什么腰牌,就是老二说很厉害的腰牌的那些人,为什么要我们盯着?”
“娘,您别说了。”
*
听了听里面细细碎碎的声音,眉头皱得更紧,杨清河绕到了院子旁边,四下看了一看,将扇子对领子里一插,手在墙上一按,翻身跃了进去。
院子里已经有许多时日没有打扫,布了满满一层灰,只是东西收拾得很是整齐,看样子不是慌忙而走。
正房上也挂着一把锁,杨清河弄了根树枝看了看硬度,在那锁孔里面插了几下,将锁打开,然后将门一推。
门推开之时,一股子糟气夹带着灰尘扑面而来,好在杨清河闪得快,站在一边捂着鼻子等那股子沉气散掉,才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桌椅茶具都收拾得好好的,里面卧室的被褥也应都收进衣橱,只是梳妆台上放置了一个盒子。
杨清河眉头不觉一挑,上前几步打开了那盒子。
盒子里面分作两层,第一层是满满的蒙了一层灰的大银锭,一层层的摆放整齐,好似根本没有动过一样。
手在银锭上敲了一下,将放了银锭那层拿开,见下面那层却是空空如也,自己放在里面的银票和一大袋子碎银不见了,杨清河不觉莞尔。
这个女人!一定是要赶远路,而且去的地方带着大银锭不方便,所以便只拿了那袋子碎银和银票。
嗯,碎银是用来使用的,银票嘛,一定是她不舍得,要带在身上才安全。
杨清河转身将那些衣橱打开,衣橱虽然沾了灰,但还是崭新如初,想来是到了京城才购置的。
将衣橱里的衣物被褥都翻了一下,见冬衣大氅那些全部不见,杨清河拍了拍手上的灰,拿起一件男人的内衣将椅子一擦,坐了下来。
就算当时是冬天,也没必要将那么多冬衣都带走,他记得,当初林朝可是给她做了不少冬衣,那么说,她们去的地方必是要用得上这些冬衣的地方,西北还是北疆?
不,不会是西北,一定是北疆!
齐王也是那个时候突然离宫,慕容澈对外说是齐王出去游历,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如果齐王去了北疆,作为齐王侍卫的林朝追去很正常,那么她为什么要去?
是因为北疆很危险,还是终于动了念头要回去?
京城的这些异动征兆如果仔细推敲起来,应该是从去年年底开始,从卫家的变故和慕容澈对卫霜的态度变化开始,这些都是积年恩怨开始爆发,可以说是慕容澈那猜忌心使然,那么江南之事呢?卫霜为人正直,做不来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而随后京城里的这些变动,到现在的暗潮汹涌,几乎,只要再推一把,就可以掀起滔天巨浪。
这些,都是在他们去了北疆之后。
北疆,发生了什么事?
*
“哇,看这灰重的,门都打不开了,小莲子,你确定是这把钥匙?”
门外突然传来欢快的女声,杨清河面容不觉浮起了欣然的微笑,拿起了羽扇,轻摇着挥去那些灰尘,坐在椅子上,等着那女人进来。
他似乎都能想象得出,那女人惊愣的模样。
一定非常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