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珍藏想了想,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将后背的衣服掀起来,视死如归,语气糟糕:“那麻烦你快点。”
药膏冰冰凉凉的,涂在身上很舒服,痒意被压下去了很多。
可当男人温热的指尖爬上来,后背似乎有了另一种难耐的痕迹。
“翻过来!”涂完了后背,他说。
“……前面不痒,谢谢!”
“是你自己翻过来还是要我动手?”
卧槽!我……我不痒了还不行吗?
叶珍藏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把整张脸埋在枕头里,胳膊把头和枕头一起蒙住。
奈何耳边还是传来他不疾不徐的声音:“又不是没看过。”
是的,明明两个人之间什么事情都做过,但是……!可是……!此一时彼一时,能一样吗?
裴至站起身,将悬在珍藏头顶的吊瓶从左边杆子换到右边的杆子,语调波澜不兴地说:“已经过去3分钟了,你打算和我单独呆多久?”
这下,叶珍藏不得不随着他的动作而动,像烤鱼一样翻了一个面。
“不用你涂!”她还在逞强。
裴至也不说话,坐在床边,面带沉郁,直接掀衣服。
珍藏顿时就恼了。
站在病房门外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女朋友,另一个是她的男朋友,而病房里面的他们,却在做着只有男女朋友之间才能做的事,这画面太美,太贱。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不由分说,夺过裴至手上的药膏就掷到了地上。
那是一只细长的软皮药膏,没滚两步,就停在了裴至脚边。
裴至静默了,病房之中的空气似乎突然凝结。片刻,他俯身拾起药膏,捏住珍藏活动的那只手,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缓缓压至她脸侧,居高临下俯视她,面无表情,但眼底强悍的意味昭然若揭:“不用我涂,你希望谁来涂?”
他灼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颊,身上青草的香味立刻淹没了她。
“前面我自己可以。”嘴硬。其实任何女人被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用这样的姿势压制住,心都会软弱下去。
“不要挑战我!我说过让你和他分手。”裴至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凭什么?我们感情很好。”瞪着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屈服。他就像一颗洋葱,看上去漂亮,可每次只要接近就会被刺痛,心要发酸,流泪。
“你是我的。”他一字一句说得缓慢:“一直都是。”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跟菜市场上指着黄花鱼的主妇一样,跟小说里压着女主的霸道总裁一样。
珍藏反驳道:“我不是!”顿了顿,“我谁的也不是。”你也不是我的。
她与他对峙,裴至眼如深海,潮涌着大团浓烈但意味不明的光芒,她内心惴惴,觉得自己的影子倒映其中,如颠簸小舟,仿佛倾刻会被吞没。这令她不得不转脸避开了他的眼睛。
裴至不再说话,只是开始动手。
她试着挣扎,男人竟是如此强悍的物种,他故意不轻不重像是逗弄。
叶珍藏无法,不想跟他纠缠,但又不想闹得太难看,何况他是好意,只好恨恨地扭开头。
——双眼紧闭,满面潮红,像提前进入高。潮。
那微温的手指,一粒粒解开她的钮扣。
“等等!”叶珍藏突然打断他。
这操蛋的气氛,太暧昧,暧昧到她无法忍受。她宁愿表现得像面对普通朋友一样爽快。
干脆直接将衣服从下往上撸过胸口:“来吧!”
然后双手揪紧床单,腿一并,头一偏,跟□□一样英勇。
房间里有空调轻微的嗡嗡声,还夹杂着某些仪器运转的声音。
男人的呼吸声也蓦然清晰了起来。
从肩膀的部分涂起,他的手指逐渐向中间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