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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大隆，&rdo;张一义茫然地说，&ldo;我高兴得心都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rdo;

&ldo;义公，你定定心，我们一桩一桩商量。&rdo;

&ldo;好！好！你说，我听你的。&rdo;

于是反客为主，由马大隆发号施令，第一件事是预备奏折，当即请来专管章奏的幕友，由马大隆口述要旨，连夜拟好，誊正备用。

第二件事是预备送朱宁的书画，这下提醒了张一义，&ldo;慢慢！这里头有个大纰漏，&rdo;他问&ldo;几时听说钱文僖善于丹青？更哪里来的一幅&lso;陌上缓归图&rso;？&rdo;

&ldo;嗐，义公真是太忠厚了！钱文僖虽无画名，但谁又敢断言他不会画。至于那幅&lso;陌上缓归图&rso;，在我肚子里，我说有就有。&rdo;

&ldo;啊，啊！&rdo;张一义恍然大悟，马大隆是假造名人书画的能手，是打算现造一幅&ldo;陌上缓归图&rdo;送朱宁，&ldo;不过，&rdo;他又说，&ldo;时间来不及啊！&rdo;

&ldo;不要紧，我自有法子搪塞。只请义公将另外三件东西捡出来。还有，义公珍藏的那一卷&lso;澄心堂&rso;纸，要割爱了。&rdo;

&ldo;那是小事。&rdo;张一义将佩在裤带上，片刻不离的画箱钥匙，交了过去，&ldo;请你自己捡。&rdo;

马大隆将钥匙珍重收起，谈到第三件事。这件事关系最大，一万五千石米化成现银，非咨嗟可办，倘或拿官米私运到市面上倾销，不但米价大跌，卖不到三两银子一石，而且风声太大，言官亦会参劾。可是，这笔银子又非马上准备好不可，否则，朱宁写条子来提，无以应付，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ldo;我看这样，&rdo;处理这方面的事务，张一义比较在行，&ldo;只有向&lso;仓户&rso;分头去借。米，此刻决不能动。&rdo;

&ldo;是。全凭义公作主，只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动用，我好转告朱宁。&rdo;

&ldo;总要天的工夫。&rdo;

&ldo;就算五天好了。&rdo;马大隆说，&ldo;义公请安置吧！明天携带奏疏，跟朱宁道个谢。别的话不用多说，我自会安排。&rdo;

※　　　　　　　※　　　　　　　　※这个早晨，行宫非常安静。皇帝与蕙娘终宵缱绻，欲仙欲死，到天色放曙，方始入梦，沉沉酣睡，日高未起。伺候的太监，蹑手蹑足，都压低了声音说话，唯恐惊驾。

朱宁是早就起过一次身，听说皇帝寝殿中，到天快亮时，始无声息，知道这一下总要到午间才会有动静，因而又找补了一觉。等他再次醒来，马大隆与张一义，已等了有一个时辰多了。

双双进见，张一义长揖致谢：&ldo;多蒙干殿下提携，感何可言？一义有生之年，不敢忘此恩惠。&rdo;

&ldo;好说，好说！&rdo;朱宁问道，&ldo;奏疏带来了没有？&rdo;

&ldo;带来了！&rdo;

朱宁接奏疏细看了一遍，点点头说：&ldo;就这样！这无非装个样子，只要龙心喜悦，什么事都好办。&rdo;

&ldo;也还仰仗鼎力。&rdo;张一义向马大隆说：&ldo;你陪干殿下谈谈，我先告退。&rdo;

于是，马大隆将随身带来的三件书画，悬挂在壁，为朱宁指点妙处，确是罕见的精品。可惜，那幅&ldo;陌上缓归图&rdo;未得寓目。

&ldo;为求尽美，那幅画得重新装校。&rdo;马大隆说，&ldo;我想到干殿下府上瞻仰一番，看预备挂在哪里，量好尺寸，用蜀锦精裱。要那样子，款式才好看，也越显得这幅画唯有挂在府上才名贵。&rdo;

&ldo;好！好！反正我们要一起回京。喔，&rdo;朱宁突然说道，&ldo;马先生，你愿不愿意&lso;豹房祗候&rso;？&rdo;

这是做皇帝的清客，而且一入大内，有无数平生只闻其名未见其物的名画书法、珍奇古玩，可饱眼福。马大隆岂有不愿之理？

&ldo;唯干殿下所命。&rdo;

&ldo;不敢当！&rdo;朱宁答说，&ldo;我只是保荐而已，豹房尚未落成，将来其中的布置，要请你格外费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