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动手?”
李太乙摇了摇头:
“大皇兄毕竟是是父皇钦点的太子,朝堂中又有太师太傅,如果我现在动手,就是谋逆。”
声音一落,众人心中都沉默不已。
太子继位,名正言顺,这也是众人不利的地方。
不过玉龙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唐皇并非没有动过念头,想要册立三皇子,只是刚有个念头,就被窦德娘娘回绝了而已。
事实上,让三皇子进入朝堂参政议政,就足以说明唐皇最初撤离大皇子为太子的念头已经松动,至少在唐皇心中,三皇子也具备继承大统的资格。
历朝历代,帝王之位从来都是德者居之,而并非单纯只论长幼。
最重要的是,唐皇病情加重,只怕和东宫脱不了干系,即便不是东宫所为,至少东宫也是知情者。
——身为皇子却不阻止,本身就是谋逆。如果事后证实如此,那大皇子就根本没有资格继承大统。
哗啦啦!
正在众人商讨的时候,一阵羽翼破空声传入耳中,只不过须臾,一只信鸽从天而降,穿过窗子,落在李太乙掌中。
“是东宫来信!”
王九龄等人只是看了一眼,立即心中一凛。
东宫探子传递消息都有特殊记号,这些记号,所有玉龙宫核心成员都知道。
李太乙拆开信鸽绑腿上的消息,只是看了一眼,神色凝重了不少。
“通知下去,东宫那边准备动手了!”
……
这场暴风雨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迅猛得多。
三天之后,还在玉龙宫中,听候差遣,帮忙运筹帷幄的张守珪就收到了一纸调令,西北突厥再生动乱,张守珪顺势被调往边陲。
——之前突厥大战,时候张守珪被封了左郎将,挂职于西北边陲,这本来是个虚职,但却被东宫利用,调出京师。
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宫中便再次传来消息,大皇子在东宫遇刺,此事引得大皇子勃然大怒,借此整顿禁军,由于刺客最后逃走的地方是在王海宾所在禁军负责的区域,王海宾直接被革除禁军统领的职位。
而他训练的禁军也被东宫接管,交由另一名禁军统领负责。
至于王海宾,则被调往岭南,替朝廷训练新兵,戴罪立功。
不过短短一旬,章仇兼琼、阿不思,包括朝中投靠三皇子的朝臣,全部都被这样那样的理由,调出京师,或者剥夺官职,贬谪边荒。
一切都像计划好般,来得迅猛不已,而最致命的一击,来自于几天后的吴梦龙案。
李太乙身边的张九龄也被卷入了这起买官卖官案,关进了奉诏命特设的监狱里审问处治。
更重要的是,二皇子向唐皇诬陷王九龄买官,关进奉诏命特设的监狱里审问处治。
冬至,虽然艳阳高照,却刮着凌厉的寒风,仿佛在预示着什么,让人阵阵发凉。
大理寺殿门外,行人稀稀,一道颀长的身影在道路尽头默默等待着。
锵!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一阵金属碰撞声,一道颤巍巍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九龄!”
看到里面走出的王九龄,李太乙心中一喜,连忙迎了上去。
倒是后者,一脸平静,似乎早已料到李太乙会出现在这里。
“殿下!”
王九龄平静道。
“朝廷那里我已经处理妥当,吴梦龙案已经了结,走,我带你回去!”
李太乙快步上前,亲自扶着王九龄满是伤痕的躯体,一步一步地踏上青铜马车。
才数日不见,王九龄身形削瘦了不少,发丝凌乱,囚衣上布满深褐色的干涸血痕,明显在监狱内受了不少严峻的体罚,仔细看去,囚衣和翻开的皮肉紧紧黏在一起,半湿半干,显然血迹还未干透,就进行了下一轮的严刑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