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路星珩每天都学到很晚,有次温祈安凌晨三点钟起来喝水,路星珩屋里的灯还亮着。两人学习再忙,路清辞周六周日还是给江晚约了心理医生,让他自己选一天去。周日下午还要返校上课,怕时间安排太紧,江晚和路星珩商量过后,周六上午打车去了西街中医院。给江晚看病的心理医生是个年轻的女人,她不建议路星珩陪诊,路星珩只能坐在门外等。医生嗓音很温和,和江晚聊了近两个小时。快结束的时候,医生忽然指着门外说:“他喜欢你么?”江晚懵了,“嗯?”“外面等着的是哥哥还是男朋友?”医生换了种问法。江晚低头笑笑,“后者。”“那我觉得他更喜欢你,你可以尝试着相信他。”心理医生敲了敲杯壁,开口补充了句,“爱不是可以用尺度衡量的,你别总想着还回去。”“有什么心事你可以告诉他,他肯定不会嫌烦。不信你出门和他说你想吃糯米酥,他肯定会去买。”糯米酥只有熙水街有卖,中医院在西街,两条街方向相冲,隔了很远的距离,江晚也吃过一次,小时候江温言闹着要吃,他顺路买了一盒。医生往后靠了靠椅背,“你看,他手臂上还搭着外套,是不是给你准备的?”江晚“嗯”了一声。“你进来的时候,他还特意和我说,你感冒没好,要是咳得厉害,可以喝点热水压压。”江晚又“嗯”了一声,透过玻璃往外看。路星珩手里拿着笔,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应该是在整理错题。大概有某种心灵感应,路星珩倏然抬头。两人隔得很远,但江晚总觉得他问了句“怎么了”。医生:“你可以尝试向他索取。”江晚想了想,“已经很被照顾了。”医生:“我猜猜看,是不是都是他主动的?”江晚:“不算吧。我一直在麻烦他。”“不是麻烦。”医生看着江晚的眼睛,“小同学,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回去可以把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都和他分享。”“神经别总绷那么紧,多放松放松。”看心理医生花了好多好多钱,看在钱的面子上,江晚听进去了。回去的路上他问路星珩:“如果你朋友现在想吃糯米酥,你会给他买么?”路星珩:“什么朋友。”江晚卖发小,“比如徐以宸。”路星珩:“我会觉得他有病。”“哦。”“但如果是你想吃的话,我会去。”路星珩嗓音很淡,就像是随口一提。江晚:“你知道路么?很远。”“知道。”司机开车太猛,江晚有点晕车。他悄悄往路星珩那边靠了靠。“路星星,肩膀借我靠一下。”路星珩轻声问:“困了?”“嗯。你该不会又要像上次在会堂里那样拒绝我吧?”江晚紧张就容易多话,“你再这样…是会失去我的,我明天就带着招财离家出走。”“这么严重啊?”路星珩揽着江晚的肩膀,把人压在了怀里。熟悉的皂粉香笼了过来,江晚心定不少,他又问:“我抑郁症要是好不了,这么多钱花了……浪费么?”“不浪费。”“为什么?”江晚比划了下,“我看到温姨付了好多钱。”“我以后毕业了,都不一定能赚那么多。”路星珩:“能的,你成绩这么拔尖,江大的第一。”江晚下意识否认自己,“没有,有几次模拟考没考过江温言,他比我聪明。”“我不太了解江温言。”路星珩轻轻拍了拍江晚的背,“他可能是很聪明,学习成绩也好。”江晚以为路星珩要和他说不要盲目攀比了,正准备在心里打好“听课”过后的腹稿,他就听到路星珩说:“但在我心里,你比他好多了。”江晚:“在你心里有什么用?别人又看不到。”“有用。”路星珩声音带了笑。“啧,笑什么啊闪电?”江晚,“我和你谈论人生哲学呢?”“喜欢你。”江晚闷在路星珩怀里,拿外套挡住脸。过了一会,他忽然抬头,额头使劲磕在了路星珩的下巴上,疼的路星珩倒抽一口冷气。都疼成这样了,路星珩却先捂住了江晚的额头。“你干嘛这样……”江晚看着路星珩泛红的下巴,伸手揉了揉。江晚后半句话并没有问出来。做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只是谈恋爱而已。“我也不知道。”路星珩,“反应过来就捂住了。”“喔。”路星珩:“你呢,怎么忽然抬头?”江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