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星……”“在的。”江晚还低着头,“你拉我一把,蹲久了腿麻。”路星珩直起身,他一直弯腰虚抱着江晚,起来的瞬间才发现自己一直紧绷着肩背。他避开江晚手腕上的伤口,把人拽了起来,“跺跺脚。”“疼。”江晚抱着猫,刚刚哭过,他眼尾还红着。路星珩略微无奈地蹲下身,修长好看的指尖揉捏着江晚发麻的小腿。江晚盯着路星珩看,眼眶无端发酸,他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一直到他小腿肌肉放松,路星珩才起来拉着他。少年人指尖黏着指尖,连指缝里都偷藏爱意。“你干嘛……”江晚抽了下手,“我手上脏死了。”路星珩没松手,就这么牵着江晚走。“脏。”江晚抱怨着。路星珩:“没事,回去洗洗还能牵。”“……”“你这不还没洗么?”路星珩牵的紧,江晚也没再挣扎。没谈过恋爱,别人谈恋爱也是这么哄人的么。江晚越想越不对劲,他还要再说点什么反驳路星珩,抬头就看到了温祈安。“温姨。”“小乖乖。”温祈安伸手指了下路清辞,“我们还是准备把招财养在家里。你喂起来也方便,不用总往楼下跑。”“你叔叔买了猫爬架和猫窝,还有猫罐头,早上还带着猫猫去宠物医院打过针了。”温祈安:“忘记和你说了,白惹你担心。”“没关系的。”江晚说。“怎么没关系。”把江晚吓成这样,温祈安很愧疚,“乖乖,怎么能这么懂事。”雨夜里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给猫猫搭窝就够让温祈安心疼难受了。江晚又这么懂事……他始终把自己当作外人,只得到一点点甜,就要想办法回报。招财养在家里,江晚一直很仔细,不让上沙发,不让去卧室……怕阿姨打扫的不干净,江晚还要再拖一次地,就怕地上有残留的猫毛。路星珩拦了几次,没拦住,江晚有时候真的很容易焦虑,焦虑一些还没发生的事情。他总觉得路清辞会不喜欢招财,期中考试会考砸……他还怕温祈安会不要他。类似劝哄的话,路星珩说过好多次了,他不想让江晚觉得烦。路星珩没什么情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人生规划,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他没有过多开导江晚,他也不舍得和江晚讲道理。江晚二十岁了,该懂的道理都懂。说出来除了给江晚施加压力,一点用没有。就像那天温祈安没忍住心疼,在门口抱着江晚哭,江晚只会觉得是他没做好,是他让温祈安哭了,所以他在温祈安面前总是装。有时候明明心情差到极点,转头还能和温祈安聊笑,帮温祈安调颜料。路星珩大部分时间都在哄人。江晚说没钱买猫粮,他就把自己的银行卡送给江晚。他自己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从小到大的奖学金压岁钱都在里面了,十几年加起来数目也算可观。路星珩没告诉江晚里面有多少钱,只装作无意给江晚的微信和支付宝绑了卡。江晚有题目不会,上课听不懂,路星珩就多花时间学习,学会了再慢慢教给江晚。江晚觉得愧对江温言,课余时间总是走神,拿着用完的空笔芯对着自己手臂比划。这个……这个路星珩只能讲一些垃圾事让江晚清醒一下。比如说,江温言给他按胃按到胃出血,住院半个多月才好。再比如江温言下雨天还让他出门找他,感冒发烧还要忍着难受给他讲题。几件事路星珩讲了好几个版本。江温言还小,江温言不过十八岁。可那年江晚也才十九岁。凭什么要求一个十九岁的哥哥懂事听话,费尽心思地哄着十八岁的弟弟……根本就没这样的道理。该说的话江晚肯定和江温言说过了,是江温言自己不愿意信。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江温言走岔了路。时也,运也。江晚又何必过度苛责。树欲静,风却不止。江温言回不去了,他对江晚造成的伤害,远不止他以为的那几句话。他说是说完了,江晚能想到现在。那是江晚护着长大的弟弟,是被气到医院后,听到江温言一声“哥”就会心软的弟弟。江晚不可能不在意的。只是经历的背叛欺凌多了……江晚早就学会断舍离了。他避着江温言,明确和江温言划清界限,和江温言断的干干净净。一步步缩进自己搭建的兔子窝里。小兔子迷茫太久太久了,安全感都是自己给的。江晚也鲜少会依赖路星珩,只在平时乱开的玩笑话里透出一丝隐晦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