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寰?”傅知雪不满地用肩膀推他。
江寰回神,讶异:“这是——”
手中正是之前傅知雪从绑匪之一手中顺走的指甲刀。
傅知雪:“你力气大,你先把绳子磨断,再来管我。”
江寰不语,手下的动作却很好地贯彻了他的决定,金属刀锋剐蹭着傅知雪双手间的麻绳,发出的声音有如鼠类啮噬衣料。
厂房外风声呼啸,傅知雪道:“他们只有四人,待会我们趁乱跑出,我一对——”他比量了下自己的战力,又估摸了江寰的,试探道:“你一对二可以吗?”
江寰默不作声,麻绳一阵拉搓,终于被磨断。傅知雪转身替江寰解开绳索,听到他说:“你先跑,我来断后。”
“不行。”傅知雪断然拒绝:“你能打得过四个?”
江寰半阖着眼不做争辩,但正是这种沉默而负隅抵抗的态度让傅知雪心中没底。他报复性地使劲一扯江寰手上的麻绳,义正言辞道:“江寰,现在不是你大男子主义发光发热的时候——”
砰!
仓外飞鸟惊起,传来一阵乌鸦的嚎叫。
傅知雪面色煞白,仿佛心脏被猛地挤压,两人面面相觑,他竭力克制住身体的战栗:“江寰,这是……枪声吗?”
咔嚓。
绳索被暴力挣断,江寰牢牢凿住傅知雪的肩膀,两人迅速往出口跑去。江寰急声道:“听着,知雪,现在不是计较谁先谁后的问题了。等出门后,立刻往南跑,别回头,听见了吗?”
傅知雪慌乱一瞬后,迅速冷静下来,说:“不。”
“什么?”
傅知雪当机立断:“要么你先跑,要么一起跑。”
这句话所体现出的坚决简直如磐石一般不可动摇,而且非常不傅知雪。毕竟他本人是个过于谦和甚至咸鱼的一个人,这样的人几乎很少忤逆亲近之人。
但正因为此,他的决定才更不可更改。
外面争端纷起,他们却彼此对视,眼神里都是不可动摇的坚决。
江寰轻微侧身,嘴唇开合数下似乎要说些什么——
砰!
第二声枪声响起!几乎是响在他们耳边,心脏都为之震颤移位。
江寰当机立断,抓住傅知雪的手就要冲出门外!
一只冰凉的手却猛地现身,死死抓住傅知雪的脚踝!
太凉了,简直是死人青白腐烂的手掌,从棺材中爬出,要拖人入十八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