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小王说配便是配。”月忻宣心底沉沉重重,旧日那感觉又自心底袭来,难道他还会再失去她?
“忻王爷,我……”都若离垂了眼眸不敢看他,轻声道:“小的无双亲,身份卑微,性子粗俗玩劣,女扮男装还逛勾栏院,风流成性,口不遮拦,全无大家闺秀之相,那是当不了王妃的。”
“谁说的?才不是,你性子直爽,活泼可爱,不娇揉做作,待人有道,你不看你身边的人多喜欢你?还有你一身断案能耐,多少人羡慕你呢。”
“哪有王妃整日拿砍刀,又满口粗俗话的?”
月忻宣盎然一笑,道:“胡说,你那是自个乱埋汰自己,总之,无论哪样的你,小王都喜欢,不许你再逃避。”
“可是……”
听得他这般说,都若离更无地自容,嗫嚅道:“太后不会准的。”
月忻宣凤眸晕漾着清亮,将她搂入怀,轻声道:“这个你无需担心,太后乃小王亲母,岂会不准?”
母后他倒是不惧,就只是皇兄……那才是令他最忧心的。
“可是……”
“别可是了,你还想再让小王伤心吗?那年,你那般不辞而别,可想到过小王会怎样?这些年小王怎么过来的,你可知?若离,你就这般狠心吗?”月忻宣轻拥着她,闻着她发鬓淡淡清香,低声轻喃。
沙哑的声音透着令人锥心的痛,无法言喻的滋味侵袭着都若离的心房深处,她怔然不知所措……
门外黑暗处,夏候煜转身没入清冷夜色中……
仇恨天隐在绣楼对面的大树上,身形微动,返身掠向黑暗深处……
宁神斋,夏候煜负手立于院中,淡月掩在薄薄冷雾之后,投射在他身上,斑驳明暗,他的神情无一丝异动,平平静静,让人永远无法看得透。
“大人,三更了,歇着吧。”
雷二虎自屋檐下走至他身侧轻声道。
风儿一过,月色映下,为眼前人清隽的脸镀上一层月华颜色,淡若霜,冷若雪。
雷二虎微拧起浓眉。
大人这是心里难过,他知道。
“取酒来。”夏候煜薄唇微动。
淡淡一言,缥渺若云丝,轻浅微薄,随风淡散。
“大人,酒过穿肠,伤身,太后娘娘有吩咐,让大人少一些喝酒,身子重要。”
“本官,就这么点要求,太后亦要管吗?”
夏候煜望着那无尽苍穹,清冷一言似从遥远天际而来,入了自己耳中,晕漾回旋,那样的不真实。
他从不属于自己,亦不知自己到底还算不算血肉之躯。
无情无爱无绪无喜。
只做着自己该做的事,这“该”他做的事,太多太多,似浪般,一浪接一浪,无穷无尽,他便如那木头人,不停的做自己该的事。
这是他的命。
雷二虎神情微动,道:“大人,那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酒总是伤身之物。”
“兀需多言,本官心中有数,去取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