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哄然大笑。
都若离取了另一条筷子敲一下那人,戏谑笑道:“你有见我跑不动吗?哪次不是本公子跑在前面的,你们这帮家伙,还说是童子身?还真不知漏给哪家姑娘小娘子了,哼,装,你们就装吧……”
几人又一阵哄笑。
“都神捕,别说兄弟不提醒你,听说新来的大人这两人便到,虽说副丞是你师父,又有殷捕头罩着你,新官三把火,你还是当心点儿吧。”
都若离已把那肉包子吃完,“呼呼”的喝清粥,微咂巴薄唇,不以为意道:“到又如何?廷尉署根本就没有不许入勾栏院这一条律令,我不迟到不早退,捉贼跑第一,去勾栏院又怎地了?碍谁了?莫不是勾栏院有他的相好?正好他的相好看上本公子了?”
“轰”一声,几人拍桌吹哨吵个不停。
都若离眸眼弯成新月,嘻哈笑道:“听说新大人才及弱冠,哥们,要不赌一把?赌新大人是童子身,十两银,可敢赌?”
几人嘻闹。
“赌,都神捕,你敢赌,我们岂有不敢的?我赌新大人不是童子身,二两银。”
“我亦赌新大人不是童子身,一两银。”
“哎,我说你们,这赌注倒是易下,可这新大人的身子岂轮到咱们去检查?这不闹腾吗?”
“那有何难?”都若离杏眸灵黠一转,招了招手,几人凑到她面前,嘀咕了一阵,几人又哈哈的笑开。
一时间膳厅似鸭落了春江水闹春波般,欢腾热闹,又有几人捧了碗儿往他们那儿凑去,更是闹哄哄的。
膳厅边上就是厨房,夏候煜立在若大的厨案台边上,玄衣静垂,凤眸紧敛,眼底一丝明锐痛色飞闪而逝,那惑人乳下的黑痣自脑底卷向心谷深处,瞬间将他包围,铺天盖地。
那消魂的一夜,他永世难忘,亦是他一辈子的痛。
都若离捧着空瓷碗入厨房,只觉得门口身影一闪,空气中飘散着极淡的石榴花香,撇嘴。
厨娘竟用这独特的石榴花香?
正欲再盛清粥。
“哪个臭小子往粥里散生地瓜碎粒啊?还让不让人吃早饭了?”
都若离吼声直掀屋顶。
府后院的小较场,都若离与一众神捕悠悠哉哉而至,远远的望见正前方那立着三个人,微白面上挂了短须的是廷尉署丞,仇恨天,也是都若离的师父。
仇恨天左侧站的是殷扶苏,朗目含星,身姿欣长,虎纹长鞭别在腰间,作为廷尉署总捕头,还是挺有气势的。
都若离漫不经心的瞄看那仇恨天右手边上一人,杏眸一瞪,顿足。
这不是那新来的吗?他怎么与师父站一块?难不成找师父索赔?
心底恼意微掠,甩开大步至三人面前,眸眼一翻,恼道:“新来的,不就一件衣袍吗?多了不起啊,赔你便是了,多少钱银?来来,说个数。”
“若离,不得无礼。”仇恨天瞪眼看她。
殷扶苏轻扯扯都若离衣袖,“若离,这是……”
“不就是新来的吗?来头多大?是王候家的?或是哪家富贾豪门?”都若离蔑视,“一来就打小报告,断不是什么好东西,觉得委屈便回家找娘去,此处不收未断奶孩童……”
“若离,你住口。”仇恨天白面闪了淡绿,恼怒喝断她的话,沉声道:“快向夏候大人道歉。”
“啊!”都若离瞬如化石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