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波一转,抬头看向月忻宣,眼底水光淡闪,站起身撩衫跪落,道:“忻王爷,恕小的失礼,你位高权重,手中又握了这藏宝图,朝中窥视你的人应不少吧?听说忻王爷与皇上手足深情,贼人胆敢指向忻王爷,那其实就是在挑战皇上了?敢挑战皇权的,放眼朝中,会有些什么人?想必忻王爷心中亦是有数的吧。”
月忻宣雅柔的眸内亮光一闪,一丝赞许自眼底滑过,转头看向夏候煜,道:“夏候兄,你评价她是泼皮?这会是泼皮能有的见地吗?”
夏候煜眸光扫看一眼都若离,沉定无绪,道:“王爷,下官说她是泼皮,但没说她没有见地呀,若不然,下官岂会让她随本官查此案?”
月忻宣摇头淡笑,转向都若离道:“若离,你且起身,你推测的没有错,皇上对小王寄予厚望委予重任,那自然会招了些人眼红,都眼巴巴的巴望小王与兄不和呢。至于会是谁在窥视皇权,小王不便说,你只管按照你的推断去查案,小王会给到最大的支持给廷尉署,务必要将那盗图的贼人揪出来。”
“是。”都若离应声站起身,道:“小的会尽力,请王爷放心。”
自己是个无名小卒,得当朝最有权势的王爷抬爱,她又岂能推托?且在廷尉署,本就得为有冤屈的百姓做点儿事,她岂会袖手旁观而又心安理得的领着那俸禄。
她虽玩劣,但还不至于厚颜无耻。
正说着,管家自厅外快步而入。
“何事这般匆忙?”月忻宣看向管家。
管事敛了脚步,施了礼,道:“廷尉署仇大人差人来寻夏候大人,说是白记酒坊白掌柜命丧酒坊。”
“什么?怎么会?”都若离惊呼,扫眸看一眼夏候煜复识趣的垂下头噤了声。
夏候煜站起身,道:“忻王爷,下官先行告辞,得去白记酒坊探个究竟。”
月忻宣眸光一闪,亦站起身,道:“小王同你们一起去。”
夏候煜看一眼都若离,脸色微沉,眸光淡淡落向月忻宣,“忻王爷事务繁重,这命案现场,下官去就好。”
“夏候廷尉,这一切切皆与小王有关,小王重视一些,有何不妥?”月忻宣衣袂沉静,人亦沉静。
“忻王爷……”夏候煜拧眉还欲再劝,月忻宣大手一挥,举步便往外走,“正事要紧,且不做耽搁了吧。”
都若离抬眸正要举步,眸光撞入夏候煜那幽冷的黑瞳中,她眼底一道明亮微微一掠,弯唇似讽似笑,漫不经心的嚷,“小老虎,走啰,去看看白晋鹏为何死的。”
说完大步至雷二虎身边,伸臂揽了他,扯着他往外走。
“都大哥,且让大人先行。”雷二虎顿足,拂她的手,瞥眼小心翼翼的看向夏候煜。
“哼!”
夏候煜甩袖大步向外走。
都若离朝雷二虎撇一撇嘴,“走了啦。”扯了他快步跟上。
白记酒坊。
外边熙攘的围了不少人,三三两两窃语。
殷扶苏正与几名神捕在维护秩序,自酒坊门前拦了起来,见了月忻宣微愣,极快又恢复神情,率众向其施礼,“见过忻王爷。”
月忻宣眸光一扫众人,抬手道:“都起来吧。”末了眸光落在殷扶苏脸上,淡笑道:“殷捕头辛苦了。”
“下官职责所在,忻王爷过誉了。”殷扶苏眸光沉定,淡声道。
月忻宣大手轻拍拍他肩头,抿抿唇,而后大步入内。
几人鱼贯而入,都若离凑到殷扶苏面前,龇牙嘻笑,轻声道:“殷捕头辛苦了。”
殷扶苏脸上笑颜微展,大手轻拍她肩膀,轻声道:“少胡闹。”
“都若离!”
酒坊内传来夏候煜冷吼。
都若离拧了眉,苦着脸道:“头儿,我进去了,又得当仵作了。”
“去吧。”殷扶苏温和笑笑,“仵作洪叔在里面了,你别总惹大人生气。”
“我没有惹他。”都若离撇嘴,转身往里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