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听了也不敢怠慢,忙整了衣衫随彩云去了贾母的上房,王夫人进门时候,就见贾母斜靠在榻上,一旁的鸳鸯拿着美人锤跪在在一旁捶腿,贾母早知王夫人到此,也并不多话,只是闭目养神,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才睁开双目,对琥珀等人道:“你们下去,我与你太太有话说。”
鸳鸯琥珀等人不敢多说什么,急忙行礼退出贾母上房,只留着王夫人和贾母在房中说话。王夫人急忙道:“不知老太太有何吩咐?”贾母喝了一口茶,方才冷声道:“吩咐?如今我老了也不中用了,依着我说你早早的把车轿备下了,送我去南京才是要紧。”
王夫人平日里虽然不满贾母当家,但是终究是自己婆婆,也不敢真的恼了,急忙跪下告罪道:“不知媳妇做错了什么事?惹得老太太生气。”贾母听了王夫人告罪,于是道:“如今你们看我老了,便以为我是个不知事的老糊涂了是不是?你如今当家也得顾着体面才是。”
王夫人心下疑惑并不知贾母所说何事,也不敢回话只是战战兢兢的站在下首,贾母看了看王夫人,半晌才道:“环哥虽有不好之处,终究也是我的孙子,贾家的后代,他若是个没出息倒也罢了,如今他做了官,你到背着我,把他撵了出去,知道说他自请到外宅奉养生母,不知道的岂不说咱们这样的人家苛待庶子,连一个小孩家的也容不下。
你身为嫡母,自然也难逃罪责,成日家的说你慈善贤德,如今闹出这样的事也是活打了嘴了,你倒图受用,拔去了眼中钉,却不想咱们这样的人家,也要顾些脸面体统才是。”话说这王夫人虽然当家,但若论威势不如凤姐,若论处事不及李纨,若论诗书亦不如宝钗,只不过是外面有个贤良纯孝的名也就罢了。
贾母原本就是史家的大家闺秀,自小便学当家立事,嫁入荣国府时,也不过刚过及笄之年,自孙子媳妇至管家奶奶,再到如今的老封君,若没有些心思手段着些年来,荣国府如何压过了那宁国府上,必然是有些缘故。
比起王夫人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贾母可谓是心思缜密之人,心中也早已经知道贾环一事必然是王夫人嫉贤妒能让人察觉,可事已至此,多说已经无益,今日不过是惊醒几句,也好让王夫人记得自己的身份。
话说这王夫人,比不得贾母九曲心肠,一心只以为是贾环的事贾母恼了,想起来也终究是自己的不是,于是急忙赔罪道:“到底老太太经历得多,媳妇原本就是个年轻不知事的,如今凤丫头辞了管家的差事,宝丫头虽是好的,到底不过是个小媳妇子,如今宝玉身子不好,怡红院里人多事杂,她也顾不过来。
媳妇竟是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那环儿还回老爷和我,我只当是如今孩子长大了,也该历练历练,宝玉若是见他兄弟这般上进,自己也必然用功读书,日后也是辅国治民的良才,至于赵姨娘,儿媳原本想着她与环儿常在一处,如今身子不好,若是离了儿子,更与身子无益,环儿也是个小孩家,有赵姨娘教导也是好的。
故而就让他们出去了,到底是媳妇思虑不周。”贾母原本无意贾环一事,不过是借着这个警告王夫人罢了。因而也不多说什么,说了几句闲话,便让王夫人下去了。王夫人出了贾母上房,觉得闷闷的,也就扶着丫头回房了。
这事也就不了了之,话分两头,再说大观园众位姐妹,贾家自黛玉,迎春都嫁了人,湘云也许了人家,便不再往着府里来了,探春因贾环赵姨娘等事心里也不痛快很少出门,李纨每日只在家里教养儿子,惜春性子清冷,又因为前些日子身子不好,更是不想出门。
众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唯有宝玉不明世事,平日里又是个喜聚不喜散的,见众人闷闷的,肚子发会呆也就是了。
贾母见宝玉不乐,心里也不痛快,便吩咐人在红香圃的三间小敞厅摆酒赏月,众人不好扫了贾母的兴致,便都来了,如今虽是九月天气,但是不冷不热,倒是个赏月的好时节,宝钗知道贾母如今心里不痛快,便捡了那万福万寿的话说上几句,哄着贾母高兴到了是罢了。
因贾母素喜人多故而明人将湘云接了来,湘云也算是个苦命之人,但性子爽朗,心直口快,虽然自己与宝钗交好,却也不免想到黛玉在时的情景,不由想到一起打闹的情景,便道:“林姐姐和二姐姐如今嫁了人,倒是不能来了。”
探春姐妹和凤姐听到这个,不由想起黛玉在这时候的光景,姐妹们在一处或吟诗作赋,或赏花品茗,倒是惬意自在,想到这些不免又伤感起来,大家说一会子闲话便各自散了。
闲话休提,黛玉自从嫁给水溶,日子过得倒是恩爱非常,事事顺遂,自黛玉进府,心柔便把管家一事交给黛玉,北静王府不过五位主子,婢女随从也都是勤谨伶俐之人,也不必操一点心,横竖都有外头的人打点照应。
自从黛玉过府,下人们当即便唤心柔为太妃,心柔每每听了便想到自己得了黛玉这样世间难找的媳妇,欣喜不已。这一日晚间,水黛二人用过晚膳,在窗前说话,水溶见黛玉心事重重,急忙道:“黛儿,你怎么了?
自从行宫回来你就闷闷不乐的,有心事?”黛玉轻声道:“没有什么,不过是想起了贾家的姐妹,尤其是二姐姐,虽说舅母和外祖母待我有些错处,园里的姐妹倒也都是极好的,二姐姐更是至情至性之人。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水溶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黛玉身上然后柔声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为这个。
如今鲲鹏放了外任,二小姐也跟了去了,鲲鹏虽然性子耿直,也有些脾气,但也不是蠢笨之人,我也曾听他提过二小姐是个兰心蕙质的人,鲲鹏必然真心待她,所以你放心才是。”黛玉听了点头道:“也不知道二姐姐生了没有?
孙将军武艺高强,弓马娴熟,二姐姐兰心蕙质,温柔和婉,他们的孩子也一定聪明伶俐。”
水溶看着怀里的黛玉,笑笑随即低声耳语道:“娘子这样喜欢孩子,看来为夫也要多多努力了。”说罢笑笑,拦腰抱起黛玉往内室走去。
再说迎春,因京城转凉,孙绍祖又惦记着迎春的孩子,恰巧自己放到了宁州任上,便着人将迎春接了来。孙夫人虽然惦记着媳妇,但是府中事物繁杂也不好过去,当即吩咐了自己几个手脚麻利,办事老成的婆子跟着去了,又早早的请了乳娘一同随侍,一应事物俱妥,方才放心。
转眼便到了十月间,迎春和红袖在屋子里绣花,绿萍端茶进来看了看迎春手里的腰带笑笑道:“奶奶这样精心的活计,必然是绣给大爷的呢。”众丫头听了都笑起来。一旁的司琪见了道:“正是呢,我们姑娘和姑爷就是这桌上的并蒂莲呢。”
迎春听了不觉又羞又恼,急忙下榻佯装要打司琪,不想刚一抬手,肚子忽然疼起来,众人见了急忙起了稳婆,又着人去请孙绍祖。迎春的身子强健,也一向安心养胎,倒也不险,一会就听见婴儿啼哭。稳婆打开门道:“将军大喜,夫人生了个小公子。”
孙绍祖是个粗人,自然比不得水溶会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抱着儿子,对迎春道:“我们有孩子了迎儿。”正说着,就见小丫头雪儿进来道:“大爷,有大奶奶的信,是京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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