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仔细分辨,这桌旁圈椅中正经危坐一美男‐‐不是他夜无俦还有谁?!旁边立着煮鹤,鄙夷的望着卿君面前的满桌瓜壳果皮,她在这些上面便睡着了!似乎她这番举止着实令人不齿。
卿君则似遇见了救星般欢欣鼓舞的望向冷面以对的夜无俦,她觉着自己满腔热忱实在无以言表,便只有用实际行动表达,抓起一把方才略有剩余的花生,问出了那句上次初次相见时一直未有机缘相问的话:&ldo;要不要来点儿花生?&rdo;
卿君话音刚落,煮鹤便如同刺猬瞬间进入了备战模式,本就不友善的脸变得愤怒张狂,幸好夜无俦淡定的微微抬手,止住了即将发作的煮鹤。
卿君疑惑着,吃个花生而已,置于吗?
&ldo;本王七岁时,也有人说过同样的话。&rdo;他风轻云淡的说着久远的故事,眸中却是刺骨的寒意,&ldo;后来,那人便被腰斩了。&rdo;
卿君张大嘴巴,好冷。倒吸口凉气,难以置信,这变态该是跟花生有多大的仇怨啊!
&ldo;我家爷生平忌惮花生,一旦食之则呼吸不畅,性命堪虞,萧二小姐好叵测的居心!&rdo;煮鹤勉力强忍心中不快,最终还是轻微咕哝了一句。
原来这厮竟然花生过敏啊!卿君这才明了了来龙去脉。但思及夜无俦方才所言&ldo;腰斩&rdo;一句,不免不胜惶恐,若他此刻为她安上谋害皇七子的罪名,她这一手的花生便是铁证,无从抵赖!想着,这手中花生瞬间如烫手的山芋,赶紧将它们扔了。
夜无俦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宽慰道:&ldo;本王知道你无意为之,所以今日,你不用死。但日后你我免不得要朝夕相处,所以,为此一忌,阿卿当谨记!&rdo;
明明是温存的话语,卿君却端的是嗅到了残暴的意味。毕竟习惯了文明社会,以为穿越只是一场时空的转变。今日,卿君头一回意识到了:在这儿,命如糙芥。
她温顺的颔首点头,收起恶搞的心思,往后的日子,唯有如履薄冰。
他天生贵胄,即便世风日下,皇权积弱,也可生杀予夺,好不威风!而她,除了子衿子佩两个女娃娃,还能支配谁?他们从来都不能平等对话。当时人生只如初见的美好也戛然而止。可是,覆水难收,已然动情了的心扉,如何关闭?
外貌协会害人不浅,不就仗着有几分姿色么?覆水能收,一定能!
今日两次三番祸从口出,权当买了个教训,日后再也不能教人捉住了错处。
不久便有侍者端了碗汤药进来,朝卿君面前的桌上放着,黑乎乎的,飘散着中药特有的浓郁而苦涩的气氛。莫非是要她喝下?她可没病啊。
&ldo;你臂上的守宫砂,这东西留不得,喝了这药,便自会消失。&rdo;夜无俦道。难怪,他方才如此殷勤为其披上披风,倒不为她乍泄的春光,而为了他所精心编织谎言的致命破绽!
既已自毁名节谎称自己有孕在身,自然便也不在乎守宫砂这类的样子账。卿君二话不说,十分配合的端起碗,闭眼豪慡的将汤药一饮而尽。果然,苦涩的让人掉泪。
&ldo;唔,还有,这药有七八分毒性,这普天之下也只得本王可解。无论你先前在假山后听得什么,都最好忘干净。你可以继续假装纯良,本王却不喜冒险。&rdo;卿君刚刚放下药碗,便听见夜无俦缓缓徐徐道出这么一句。靠,说话不带这么大喘气的!
可是,先前便不敢有所造次,现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只能对他更为敬畏了。
&ldo;了解,无毒不丈夫。&rdo;除此以外,她还能说什么?为毛她比先前更加忧伤了?被药苦的,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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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梦里不知身是客
夜无俦不置可否,起身,踱步至卿君身侧,俯身抬起她右脚,褪去其鞋袜,卿君惊恐的任他对自己上下其手,驳接折骨的刹那,虽有钻心疼痛,她亦咬牙强忍了。夜无俦对其没有贼哇乱叫表示刮目相看。
随后,他还将她抱回了她的闺房,卿君对此感念,人道尚存。两具身体贴近的刹那,她感到不自在的疏离。果然人不知而无畏。但凡知晓了他对自己的别有用心实则非关风月,她便本能的抗拒。
他之于自己的险恶用心,或许同江浸月无异,可为什么对他却没有先前不齿、不屑之感?反而殷切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