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君记得一部热播剧里面有人曾说过:做衣如做人,一定要花团锦簇,轰轰烈烈才好。望着被丫鬟们精雕细琢后的自己,卿君惊若天人。
她本就生的眉目深刻,再着以花团锦簇琉金刺绣的抹胸,衬的她丰腴饱满,肤白胜雪。外套一袭华丽的绛紫色袍子。&ldo;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rdo;,活脱脱秦罗敷一枚!?
见镜中自己&ldo;妆成每被秋娘妒&rdo;,卿君不禁感叹:&ldo;华妃诚不欺我啊!&rdo;子衿、子佩对望,用眼神交流探讨着,华妃何许人也?卿君从内厅被丫鬟们簇拥着出来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夜无俦的目光。夜无俦此刻正端着茶杯,用杯盖荡涤去茶叶,动作行云流水,听见声响,抬眼,茶气氤氲中看见卿君飘然而至。近旁的煮鹤将王爷眼中的惊艳神色尽收眼底。煮鹤深知这位冷情的王爷喜怒不形于色,能教人洞悉出的悲欢,皆是他刻意演给你看的戏码;相反,倘若内心的真情实感,便只会不着痕迹地藏匿。
煮鹤自知这是成大业之路上必经的修炼,说不上好与不好,只是,这个自己从小伺候照料的孩子,苦了他了。果不其然,除煮鹤以外,他人只看到了王爷在不动声色饮茶。那么,王爷对这萧二小姐……煮鹤不禁皱了眉头。这般光景下,若王爷有了软肋……一众丫鬟簇拥着自己的&ldo;杰作&rdo;满怀期待望向王爷,却只得到如此冷淡的回应,不免些许失望。
此刻卿君也同丫鬟们一样不解,按照王爷自己的剧本,他不是应该眉目含情,情不自禁吗?他劳师动众邀她同赴曲水流觞之约,不就是想向在青川的上流显贵们面前大秀恩爱,制造他们&ldo;你侬我侬,忒煞情多&rdo;的舆论吗?
先前几次会面,不是风流状便是狼狈相,她很想端庄优雅一会,在他面前。但凡女子,谁不愿在意中人面前展现自己最光彩的一面?所以,终于她变端庄优雅了,他却比先前越发冷情了。
可见,他之于她的障碍,并非外貌着装这些可控因素。情感方面略显小白的卿君私心想着,他对自己不动心,兴许是因着什么磁场啊、荷尔蒙啊之类甚为玄幻的原因,而自己,对此无能为力。
他这样,也太不敬业了罢。卿君这般想着,心情down到了谷底。每回,他都能成功的令自己很忧伤。如此轻易便被人掌控了喜怒,这不妥,甚不妥!夜无俦不紧不慢放下茶杯,用审视一颗白菜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卿君一眼,从容道:&ldo;不错,赏!&rdo;丫头们还没有&ldo;谢&rdo;完王爷赏赐,王爷已经夺门而出了。卿君想着,这礼貌、尊重神马的对于这位嚣张王爷来说应该都是浮云了罢,遂省下了口舌同其理论,赶紧拽上了子衿、子佩跟上了其疾行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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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曲水流觞
曲水流觞据说是西凉的一项社交习俗。每年阳春三月,一众圣贤diǎo丝、文艺二逼、劣绅土豪欢聚一堂,在举行修禊祭祀仪式后,于一清溪两旁席地而坐,将盛了酒的觞放在溪中,由上游浮水徐徐而下,经过弯弯曲曲的溪流,觞在谁的面前打转或停下,谁就得即兴赋诗并饮酒。
卿君以为,这一文坛盛宴之所以经久不衰,完全同一利好规定有关‐‐可携眷侣。有名无才的可携如花美眷觥筹交错,有才无名的可以值此机缘大秀其豆蔻词工。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盛宴代代传承,绵绵不绝。
今儿是个好日子,诸事皆宜!马上便可凑凑这一热闹盛宴,加之莺飞燕舞这一派令人不忍辜负的好韶光,卿君心情大好。紧跟在夜无俦主仆二人之后对于她们三位弱质女流着实吃力了些,夜大爷平日里挺看重仪容姿态,断不会紊乱了半点儿分寸,今儿是怎么了,怕被后面的老虎吃了不成?
&ldo;喂,夜无俦,这曲水流觞之上,是否你负责吟诗作画,我负责貌美如花?&rdo;
&ldo;阿卿可识字?&rdo;夜大爷顿了脚步,回首淡淡问道。
&ldo;笑话!我堂堂名校高材生!上知天体运行原理,下知有机无机反应,前有椭圆双曲线,后有杂交生物圈,外可说英语,内可修古文,求得了数列,说得了马哲,溯源中华上下五千年,延推赤州陆海百千万,既知音乐美术计算机,兼修武术民俗老虎钳。腹有诗书气自华!岂是&lso;识字&rso;二字便可糙糙交代的?&rdo;卿君顿时对自己肃然起敬!说着话的功夫,她已然追上了他。
&ldo;唔。&rdo;夜无俦略作沉思状,&ldo;这吟诗,比不得说书,得讲究平仄对仗。&rdo;
&ldo;嗯,王爷此言有……你才说书呢,你们全小区都说书!最不屑你们这些对仗工整的苦吟诗人。&lso;天姥连天向天横&rso;一句,便是犯了禁忌,却端的是不受律束,体制解放。信手写来,笔随兴至,诗才横溢,堪称绝世名作。诗词不外乎人心人情,何必束缚了?&rdo;
一回神,却发觉自己跑题了,她原本想表达的是什么来着?对,&ldo;我识字,相当识字!&rdo;
嬉笑怒骂间,已然到了派对地点。跟在爷后边见过了某某某、某某某、和某某某。期间与之进行了亲切的交谈和友好的磋商。转脸之后姓名样貌全忘了个干净。笑露八颗牙,嘴角快抽筋。这卖笑果是一体力活。
社交,从古到今,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