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回去吧。
我花了几个小时走到港口,不过才夏日的晚上七点而已,天空却非常灰暗,暴风雨的到来也弄乱了季节应有的时间。
我花了一整天移动反应迟缓的身体,最后抵达了桥的入口。
这座桥是父亲最费尽心思的建筑物,雄伟的大桥连接这里的港口和对岸的港口,上头共有四个车道,而桥下做了一个像是贴在鲸鱼身上般的印鱼通路。
地下是商店街,虽然浮在海上,但在道路的下面所以只能称为地下。
地上的桥有警察所以无法进去,但是通往地下商店街的入口没有人,只要有卡片就可以进去了。
我拿出从家里带出来数张卡片的其中一张,打开了入口…里面一片黑暗,大部份的装横已经完成,但还没有通电。
无人的商店街就像是临近末班电车的车站,不论哪里都有四角延伸的通路,而走道的左右充斥各式各样的店家。
大约走个五百公尺,商店街转变为仿佛插满细骨般的铁柱森林停车场,因为还在施工的关系,所以到处都很杂乱。里面的墙壁尚未完成,贴在墙上的防雨塑料也啪差啪差地作响。
‐‐大概快八点了吧。
强劲的风飕飕地狂吹,拍打海面的声音令人想塞起双耳,敲打在墙上的雨音比电影中机关枪的火花散落得更为激烈。
&ldo;雨‐‐&rdo;
那天也是下着雨。
她第一次杀人之后,温暖的雨水洗刷掉身上的污秽。
在那之后,她见到了那个人。
那个在国中时代仅只见过一次、说过一次话…遥远的人。
…啊啊,我还记得,夕阳西垂时,遥远的地平线仿佛燃烧一般…
运动会全部结束之后,一位别校的学长过来跟坐在操场的我说话。
我扭到了脚,没办法动。其实无痛症的我是可以动的,因为即使动了,也没有任何的障碍。
但是肿起来的脚踝诉说,如果我再动便无法回复了。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眺望着夕阳。
那时,我并没有寻求帮助。
我不想求助。
若是求助,大家一定会因为我能够忍受到现在而感到吃惊。他们一定会问:你不痛吗?不会痛吗?不觉得痛吗?
我讨厌那样,所以我用平常的表情坐在地上,我的态度变得非常固执,反正谁也不会发现。
我不让母亲、父亲、老师、朋友他们发觉,至少要让周围的人认为我是正常的,若不如此我一定会崩溃。
就在此时,有只手拍了我的肩膀。
虽然没有感觉,但耳朵听到了声音。
回头一看,他站在那。
对于这个完全不懂我的心情、却有着温柔的眼神的人,我的第一印象是:真令人厌恶。
&ldo;痛吗?&rdo;
那个人一开口打招呼的话就让我无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