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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汪小姐，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希望你不要介意。&rdo;

各式街头小吃一一尝遍。归途上，川崎浩终还是忍不住打探：&ldo;据说这位要犯明楼，是你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rdo;

汪曼春有一刹那的失神。她一直拼命强迫自己从明楼正在承受酷刑的念头中抽离，只有这样她才能表现正常冷静思考而不至于疯掉。可川崎的话一下子又将她拉回到这个可怕的事实中，痛怒如潮顷刻没顶，她避无可避。

&ldo;是的。&rdo;事实无可辩驳，她索性大方承认，眼角眉梢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楚楚可怜的忧伤。

&ldo;我很遗憾。&rdo;川崎浩眼底阴霾重重：&ldo;履行公务，但愿汪小姐不会怨恨我。&rdo;

&ldo;如果川崎先生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就一定不会这么说了。&rdo;

汪曼春甩甩头，绽开冷酷而残忍的笑容，一副被伤害后渴求报复的恶毒狠辣：&ldo;我想，现在没有人比我更恨他。&rdo;

&ldo;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rdo;川崎浩满意地看着她充满仇恨的眼光，阴恻恻笑道：&ldo;我一定会为汪小姐出这口恶气的。&rdo;

汪曼春一颗心直沉落无底深渊，表面却报之以微笑：&ldo;那我真要谢谢川崎先生了。&rdo;

两人刚进特高课大门，突然迎面飞奔来一个刑讯室的值班宪兵，惊恐万状地报告：&ldo;长官，不好了，犯人……犯人不行了！&rdo;

刑讯室里，一片混乱狼藉惊呼叫骂。

明楼被平放在地上，眼帘紧闭，口唇青紫，唇边血迹殷然，已然没了呼吸。慌了神的宪兵看守们团团围在他身边，七手八脚毫无章法地击打他的胸膛，试图令他恢复心跳。拴在手脚上的铁链随着一下下猛烈的外力哗哗作响。而他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任人呼号摆布，只是那样静静躺着，全无声息。

&ldo;滚开，都滚开！&rdo;川崎浩大叫着冲上前来，随手一个耳光扇去：&ldo;快把我的急救箱拿来！一群蠢货！&rdo;

汪曼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进刑讯室的。如遭五雷轰顶，她的头脑完完全全地停顿了。

川崎浩在一下下地为明楼做胸外按压。地上扔了一团团清理口腔时浸满了血的纱布，那样艳绝的红与明楼惨白至极的面色形成巨大的视觉反差，几乎要刺瞎她的双眼……

&ldo;不怪我们啊，是……是松本小队长！他看犯人久不开口，觉得行刑力度不够。您又吩咐不能调大引擎，所以，他……他……&rdo;

&ldo;他就往犯人身上压砖头。压了第一块犯人已经挣扎得不行了，可还是问不出任何口供。松本队长就又加了一块。然后，然后……&rdo;

&ldo;犯人还是死活不招，连哼都不哼一声。谁想到，突然，突然就断气了！&rdo;

汪曼春神情呆滞，只愣愣听着，看着……

到了这一刻，所有的感官都变得迟钝，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再无所谓。

仿佛，整个世界灰飞烟灭在眼前。

人，已陷入一种虚空。天地只余茫茫灰烬。

&ldo;你们呆着做什么？快来帮忙！&rdo;

川崎浩对手下的一声怒喝蓦地唤醒了汪曼春。她醍醐灌顶般忘乎所以地扑过去，俯下身，抱住明楼的头。以唇对唇，先用力吸出淤塞气道的血痰血块，继而向他嘴里大口吹气，为他做人工呼吸。

他的脸和唇，都是全无生气的冰冷。

时间似是永恒地静止在那苍白俊逸的容颜，凝固停留。

曼春，我能挺过去，我保证。

低沉磁性的嗓音依然在耳畔萦绕，热烈而又温柔的吻似乎犹在唇边……

明楼，你又骗我！

明楼，你给我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终于有细微的喉音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呛咳喘息，有如天籁般响彻在她的耳际。

每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