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国公主季子!”
越来越看不懂陛下这“用人之道”了!也难怪韩王上卿虞禁都这般颜色了!实在是此事跌破眼镜,过于荒诞了。
下卿傅谨言挖了挖耳朵,嫌弃道:“你小点儿声——一惊一乍地,没点儿谋算!”
君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一点儿城府都没有,也不怕人笑话!
上卿虞禁闻言亦甩过一记眼风,道:“郜国公主可是意图谋反。”
郜国公主交通朝中公卿数十人,窥伺禁中。反迹已著,赐死狱中,共谋者皆夷族,驸马亦坐罪饿死狱中,唯裴氏季子裴憬为乳母所匿,保得一命,而不被诛。
【ps参考赵氏孤儿和魏国乳母护少主。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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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端坐,悠哉悠哉地挑着花生米,伴五香大头菜就稀饭,仿若充耳不闻。
【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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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许劭卿笑道:“河东裴氏,天下大族。东裴和西裴,总算是东风压倒西风,不用打擂台了。”
所以该跟谁打呢?
大夫阮瑕岭附议,道:“东裴族大而善战,出将入相,一门的灵椿丹桂,上阵父子兵。而西裴世居京兆,往来两京,把握时局者亦常有俊杰,往往显贵一时——却又一朝天子一朝臣,因势而起,因势而败,旋起旋灭。
故而如何也不能与枝繁叶茂、根深蒂固又父子相继、芝兰玉树辈出的东裴相提并论。陛下此番只是爱抚孤弱,韩王也不必多虑。”
【ps,翻译一下啊:东裴大家族父子、子子孙孙很多都是厉害角色,求稳而树大根深。西裴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大概就是历史上那群有名有姓又不得善终的大佬们,五鼎食五鼎烹干一票投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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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谨言道:“阮大夫此言差矣,这事儿应该这么看。先是,陛下任命官吏,自然经由中书门下几番复核。门下侍郎孙芳倒是没在这事上做文章,显然他也觉得此事不过尔尔,没必要提出来一说,遭人非议——然而诸位以为‘尝鼎一脔’便知全味,其实此事不然……”
阮瑕岭听他这大肆铺陈,显然颇为不悦,讽刺道:“不知傅下卿有何高见啊。”
许劭卿笑道:“未必不是孙芳娶了裴太傅外甥,而对此事囫囵放水,到底也未可知啊。”
虞禁提醒道:“待许博士年长些,再过来编排孙芳也不迟。”
官大一级压死人,年轻人这么沉不住气就编排长者了。
韩王放下筷子,道:“长沙的贡柑不错,你们走时多带几个,败败火。”
【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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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也不过是:别吵了,聒噪!
韩王指了傅谨言道:“你,捡重点说。”
傅谨言颇为神气地道:“韩王可知,陛下前日去了何处?”
韩王道:“城外骁骑营,也不是什么新闻。”
傅谨言道:“韩王只知道这陛下是去见了裴愔,宁不知这骁骑营当天还有旁人。”
阮瑕岭实在见不得他说些谁人都知道的东西,还一副卖关子的模样,便抢白道:“杨挺之儿子也在,陛下还夸了那小子两句——说来那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难不成傅下卿也跟陛下似的,觉得人不错?”
傅谨言倒是一点儿不理会他言辞讽刺,只道:“之前陪太子读书的,也都是公卿家的优秀儿郎。不过是裴家小儿,身份特殊。不过也正是因着他身份特殊,是不好处(缺点),也是好处(优点)——想必是想拿他做皇太子的孤臣。
东西裴氏,虽说也是百年不对付了,但是这西裴如今还剩下几口气?饶是化干戈为玉帛,扶他一把,也不失为美谈。人家东裴现在推出来一个挡刀的裴氏孤臣,不也是面子里子都赚了,何乐而不为呢?这里头的盘算,恐怕是咱们陛下又被裴愔哄得团团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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