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惶恐的赶紧回礼,但回礼时脑袋也是懵的。
我大义?我什么大义?哪里大义了?
他仔仔细细回想自己跟了小主子之后的生活,没有啊,实在没有可称得上大义的地方啊?
就每天吃吃饭干干活回到家对着满屋子割下来的宝贝傻笑一会,哪来的大义?
贪是不敢贪的,但公主给了这么大的位子这么高的权柄,就算不贪不贪,那得来的钱和正经收过来的礼也是常人不能想象的。
他脑子里琢磨了半天,忽然回过神来,公主这不是在点我吧?
他坐到执笔太监的位子后,吸取王德化的教训对外臣那是一丁点不敢结交,礼物也是从来不收的,收也是收自己那些干儿子的进贡。
难道那些外臣发现自己这里找不到突破口之后,把礼给了自己的干儿子让他们送过来?
这么一想他就汗流浃背了,因为他突然想到收的许多礼是那几个小太监根本买不起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果然这个位子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可能陷进去,明天,不,今天回去后立刻就把那些礼全退了!
在这一刻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王承恩啊王承恩,你跟着公主什么好处什么地位拿不到,非得去贪那点小便宜?非得在乎那点虚荣心?非得让他们讨好自己?
现在可好,这话让公主点出来了,你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啊!
什么干儿子干儿子,自己马上都要有亲儿子降世了,还找什么干儿子!今天回去就把他们全断了!
脑门上的汗越流越多他也不敢擦,连忙把头垂的更低了:“公主教训的是,奴婢回去就改!”
公主这一句话他可就想远了,甚至在心中盘算,趁着还未晚节不保,不行就告病还乡吧,能恢复男儿身家中有财膝下有儿,他早就不求什么更大的荣华富贵了。
朱明娖自然看出来他的异象,不过也没多想,毕竟自己现在占着朱媺娖的身份,突然对一个人示好自然会让对方多加猜疑,她也不解释什么了,便坐下开口道:“王公公今日来所为何事?”
王承恩这才赶紧把额头上的汗擦一擦,弯腰道:“公主离京几月,这是这几个月大厂区的收支账本,另有户部、兵部、工部也把帐发来了一份,给公主过目”
说完,他将手上抱着的厚厚一沓书本放到桌上,手中只留了几张汇总的纸。
他看着手上的纸开口道:“公主上次离京到五日前,大厂区产出牛肉xxx万石(一石约莫120斤),布料xxx万匹,钢铁石灰xxx万石,上次驸马爷所说的混凝土,大厂区说已经制作出来了。”
“发动机xx万台,驸马所说的‘机车’制作出一百辆,等公主过去查验若可行就大批量制作”
“大明火炮、神枪xx万支,已可为各军逐一换装,只等陛下回来或公主定夺”
“天津造船厂用发动机改造舰船十艘,等公主过去查验”
“另宋应星上奏说工匠严重不足,希望朝廷广招工匠补充开封、天津、襄阳等地的厂区”
又林林总总说了许多,大厂区才说完,他看了一眼公主,发现公主眼神直直的看向前方似乎注意力没在这里。
是看不上这点产出吗?
这倒也正常,毕竟大厂区是公主一手建立起来的,她自然知道厂区应该能产出多少,现在来看公主似乎对厂区的产出不太满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