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寡人把陛下习字的时辰往后,陛下看可行?”“才不要,朕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像小学鸡一样学写字,丢人!”有一说一,辛洛的毛笔字是真的难看。gu安清轻咳一声,适时把辛洛再次飘散出去的目光移回毛笔字上,“陛下,殿下待会儿会出来检查。”辛洛深深吸了下一到冬天就狂流的鼻涕,忍辱负重般提笔再次写下一个个不规则的毛笔字。为什么我一个皇帝还要练习毛笔字啊…外殿。“烦请殿下交出那一日刺客掉落的证物,将军与我都想仔细看看。”“当初刺客之事,古哲并不是想刺杀殿下。”瞿榆眼眸闪过浓浓杀意,有人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杀死辛洛,全然是在触碰他的逆鳞,声线不自觉冷了好几个调,“而是想借机把陛下杀死,嫁祸于殿下。”尹衍闻言神情瞬息变得难看。嫁祸给他,结果不言而喻。如若辛洛真死在那一日,秦斯泽必然大怒,以他急躁的性子为查出一二之前定会对尹衍作出不好的事情,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本就水生火热的,辛洛之死势必会让关系变得更加恶劣。秦斯泽对尹衍已然是起了杀心,到时候不必他人引起由头,朝廷局势也顷刻间会紧张起来。“当日除了古哲以外,还有另一名刺客,躲在另一个方向。”谁也没想到辛洛会奋不顾身扑到尹衍面前替他挡下那一箭,那一箭的作用实则是要引起尹衍注意,让他不会把视线专注在辛洛身上。那一箭以尹衍敏捷的手脚必然是能及时闪开,只是需要把他的注意力都吸引住,然后就能以此把辛洛杀死。结果没想到辛洛没有照着他们预先想的一样,虽是中箭了却不是致命伤。另一名刺客因当下害怕没有完成任务而被主人赶尽杀绝,连夜带上家人离开京城,却没想到出去不到几里地,恰好被秦斯泽的属下觉察可疑,借口把他留下来,稍稍作出一些刺激举动,就把那名刺客给吓的脱口而出。那名刺客本身就胆小,加上心虚,担惊受怕了一整个夜晚,导致他的心房很容易被攻陷,小小的试探举动就让他把什么都招了出来。古哲自知任务失败,他是愚笨却不至于失败带来的后果,他爹是不会让他死,却可能会让同党暗地里被杀害,所以他悄悄给了同党一笔钱财,让他有多远就走多远,但同党还是被抓到了,并把古莒也爆了出来。秦斯泽已是把握住证据,随时都能把古莒给抓起来,但古莒是尹衍这一派的,古莒这样的行为全然是想害死尹衍,所以琴斯泽对尹衍还是抱有怀疑。就算他眼里对辛洛满腔爱意做不了假,但秦斯泽还不是十分相信尹衍。“好。”尹衍让人去摄政王府把那一个簪子拿来交给瞿榆,“只有一个木簪子。”瞿榆接过簪子,先是冲尹衍道谢,“无妨,多谢殿下。”而后拿起来仔细瞧,眼睛忽地睁大,旋即很快恢复如常。“既然皇后无事,寡人也就不送了。”意思是尹衍不送客了,你自己走好吧。“我想见见陛下。”这一个簪子一定也要给辛洛瞧上一眼,看看辛洛的发现和感受是否和他一样。尹衍缄默了片刻,罕见地点头同意让瞿榆见见辛洛。瞿榆要求他和辛洛单独见面,尹衍鉴于辛洛对瞿榆好像没有情爱这样的关系,所以也勉为其难答应这个要求。“你不要先进来,朕还未写完。”辛洛臭着一张脸,稍稍微弯着腰写毛笔字,因为肚子的关系让他做弯腰这一类动作很累人。瞿榆挥挥手让安清出去,待内殿守着的人都离开后,“辛洛,是我。”不同于尹衍的嗓音,瞿榆的声线没有他那么低沉有磁性,但也一样是好听略低沉的,这让辛洛能很好的分辨,而且只有瞿榆一人会直呼他全名。他的神情霎那间变得高兴起来,微微睁大眼惊讶道:“你怎么会进来啊?”辛洛随之往瞿榆身后左看右看,唇角的笑意不自觉加深,“那狗崽子竟然没跟着你一起进来?”话音刚落,外殿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咳咳咳……”辛洛扬起的笑容一瞬间裂了。我就说尹衍那可能这么好心让我和瞿榆能单独相处,果然还是会悄悄在外头听着,然后因为说他坏话,被提醒了。“皇后与朕过去里头一些。”辛洛狠狠瞪了眼传来咳嗽的起源地,“以防有人偷听,毕竟隔墙有耳呀!”寥寥几个字让辛洛刻意加重。在外殿的尹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也怪自己按耐不住,听到小傀儡骂自己骂到顺口了,便下意识出声。“你要和我说什么?”辛洛压低嗓音。“你看看这个簪子。”瞿榆从袖子口拿出方才尹衍交给他的簪子。这个簪子并不是很显眼靓丽,反倒朴素的很,因是普通木头制成的,上头也没涂上什么好看的颜色,只有最原始的深棕色,与一抹怪异的字形。瞿榆看了看觉察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反倒像是他们现代的英文字母。“这个簪子…”辛洛接了过来,看了会儿皱了皱眉头,目光锁定在那一抹七扭八扭的字形上,“这好像是英文字啊…”簪子上依稀能看清写的是’gu’。“这难道是…”辛洛猛地抬起头迎上瞿榆复杂的视线,他见瞿榆神色严肃,点了点头。辛洛为之欣喜若狂,“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找他,他也和我们一同穿越过来的话…”却见瞿榆摇头,“他可能是我们的敌人。”“这是刺杀尹衍,不,刺杀你的刺客所留下的。”瞿榆轻轻叹了口气。辛洛一愣,“刺客不是刺杀尹衍的吗?”怎么会突然转过来说是杀我的呢。而且那时他还以’替尹衍挡下一箭’,可谓是出尽狂言。淦!那尹衍没杀了我是因为我这条小命对他来说也没用吧,那时他好像也不知道我怀了他的崽子。想到这,辛洛暗自松了口气,默默低下头去看着日渐圆润的肚子,肚里的崽子真的如免死金牌一样,尹衍暂时应该是不敢动他的。虎须内殿的人聊的很欢,隔着屏风偷听的人却如头顶轰雷般愣怔在原地。小傀儡和瞿榆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现代古代的…什么穿越…什么秋猎树林…什么老者…什么古莒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人…随后尹衍神色巨变,秋猎树林…难道是那一日小傀儡在某一处树林内救下罗荫那?当时辛洛昏迷不醒,罗荫把看到的统统告知尹衍,“我到达时,陛下仿佛如着了魔般往一片透不进阳光的小道前去,我喊了声陛下才顿住脚步。”尹衍不当一回事,只是认为辛洛想要去探探那一处而已。还有,安清在经过小傀儡初次雨露期后,后几日安清守在小傀儡床边之时,都听到了细如蚊子拍打翅膀的声音低声呢喃,凑近一瞧,辛洛浑身发颤,双手紧紧攥紧被褥。“陛下说,他想回家。”现在蓦然回想,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了答案。尹衍很想要直接闯入,当面问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但他不能,如果现在走出了,不就是告知辛洛他在偷听吗。刚才小傀儡都在暗示他了。只能在找机会探探口风了。瞿榆和辛洛聊了多久,尹衍就在屏风后头听了多久。经过辛洛第一次咳嗽暗示,他就做了有生之年从未做过的事,行爬窗之术。尹衍悄悄从外殿连接内殿的窗爬了进去,全然悄无声息的,聊的正欢的二人自然未注意到窗子那进来了一只偷听的大黑耗子,而且从窗子下来还有个屏风遮挡着视线。把大事都大致与辛洛说完后,瞿榆起身,“好了,我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