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二人相拥而眠,看起来似一幅绝美的画卷,毕竟郑惜年或许是后宫里第一个能够挡在帝王臂弯里睡觉的女人。
凡是侍寝,嫔妃需要遵守规矩,就连从前盛宠的祁贵妃,也只敢在深夜里,悄悄的靠着帝王的肩膀入睡,由此可见,郑惜年或许当真是不同的。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一碗鸡汤留着了帝王的心,郑惜年踏入宣室殿,就再也没有出去。
毓秀宫里,快到晚膳的时候,尧帝迟迟未曾现身,任瑾舒坐不住了,让人去打听。听着晴雨的禀报,“啪”的一声,茶盏应声而碎,嘴里不住的咒骂:“郑氏这个狐媚子,是在打本宫的脸。”
“去,准备一份羹汤,送到宣室殿,本宫便不信,陛下还当真为了她驳了本宫的面子。”
晴雨有些犹疑,不过却还是去小厨房准备了一份精心烹制的羹汤,亲自带着去了宣室殿。
元宝想起师傅的话,倒是并未阻拦,笑着放她进去了。
此时,尧帝正在与郑惜年下棋,听着随喜的禀报,淡淡道:“德妃送了汤过来,呈上来,给孤看看。”
晴雨把食盒交给随喜,恭恭敬敬的跪在下面,时不时隐秘的向上瞥上一眼,随后眼神又快速离开。
接过随喜递过来的羹汤,尧帝看着里面的燕翅老参,眉头微皱,却还是给面子的喝了一口,也只是一口,便作罢了。
“这是德妃亲手做的?”帝王的声音里满是威严,还夹杂着淡淡的不耐。
晴雨看出了帝王的不耐,又想起主子愤怒的表情,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是,主子担忧陛下操劳国事辛苦,特意亲自下厨做了汤,为陛下进补。”
“孤知道了,德妃有心了,这汤孤就收下了,告诉德妃,孤改日去看她,让她也多顾惜着自己的身子。”
尧帝的面色看不出喜怒,却让晴雨无端的感觉到一阵压力,主子吩咐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灰溜溜的退出去了。
随着脚步移动,晴雨听着尧帝有些飘渺的声音传来,心下一震,忙快步离去了。
“陛下,可是这汤不合您的胃口?”郑惜年看了一眼用各种珍稀补品,至少要熬上小半天的汤,疑惑的问道。
“各种珍稀材料混在一起,未免失了本真,孤不喜欢,你若喜欢,便拿去喝。”尧帝的话一语双关,即是说给郑惜年听的也是说给晴雨听得。
“这是德妃姐姐亲自做的,不好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妾等会还要用晚膳,怕是吃不下,陛下不如赏给喜总管吧,喜总管整日伺候陛下,也算是辛苦,瞧着倒是清瘦了不少。”郑惜年看了一眼珍贵的羹汤,提议道。
“也好,随喜,这汤便赏你了,拿下去吧。”尧帝没有驳了郑惜年的面子,随意的指了指羹汤说道。
随喜没有推辞,不过是碗汤罢了,他伺候陛下,什么好东西没用过,赏了他,他接着便是,倒是德妃白白费了一番心思。
端着羹汤,随喜递给元宝,说道:“拿下去分着喝了,这可是上好的老参炖出来的,平日里你们可是吃不到,都管好自己的嘴,小心被人抓住把柄,本总管可保不了你。”
元宝在宣室殿一众内监里,能够冲出重重阻碍,得了随喜的青眼,自然是极聪明的人,说是随喜肚子里的蛔虫也不为过,当下眼睛转了转,笑嘻嘻的端着羹汤下去分了。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也不知是哪个侥幸分的了羹汤的小内监,大嘴巴的就把话传了出去,害的任瑾舒丢了好大的脸面,沦为后宫的笑柄,当然,此刻的任瑾舒还不知道。
毓秀宫
听着晴雨的禀报,任瑾舒脸上有了一瞬间的黯然,她没有再发火生气,只是打发了人出去,看着一桌子的珍馐美馔,她的脸上流过两行清泪,喃喃自语道:“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陛下,你真是好狠的心啊,如此羞辱妾,只为博郑氏一笑,妾好不甘心啊。”
可惜她的委屈无处可诉,陛下始终都不是她一个人的陛下。
难不成,她日后便只能看着郑贵嫔与陛下双宿双飞,永远压她一头吗?
不,她绝不允许,郑惜年,本宫与你不共戴天,任瑾舒的手心渗出殷红的血珠儿,眼睛里的寒芒几乎要吞噬一切,她这次是彻彻底底的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