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房间都很小,每一间都配有一个盥洗池、衣柜、散热器、一张双人床和一个橡木梳妆台。一侧的墙壁上开着一扇窗户,上面挂着的窗帘都被拉上了。
所有的房间都很热,而且密不透风,仿佛被人封了起来。只有客厅有一个靠街的窗户,能稍微通一通风。住在这儿,房客完全可以通过这扇窗户,顺手摘下过往行人头上的帽子,来搭配他们自己的套装和衬衫。
这里总共有四个侦探,他们现在正紧巴巴地挤在某间客房里。
一对名叫托拉&iddot;欧南&iddot;拉姆齐的夫妇租下了整个前厅。托拉先生是市中心一家洗衣店的技工,他的妻子‐‐碧,在那家洗衣店隔壁的一家洗衣店里熨衬衫。托拉说,那些套装和衬衫,都是他自己的,是他用自己的钱买来的,而且,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帽子,来搭配自己的服装。
侦探们都很谨慎地不发一言,但似乎都对拉姆齐夫妇,为什么要花高价钱,租下前厅这件事十分好奇,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不论后面哪一个房间,都要比前厅强。他们只要从各自的老板那里,偷东西就足够了,这个多余的前窗,完全是一笔不必要的花费。
托拉向赖安警官说,自己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也不知道任何事情,他说:自己每天的工作都很辛苦,所以,那个时候,他们早就躺在床上,睡死过去了。通常,他们甚至连邻居进出大厅,或者行人经过窗边的声响都听不到。与此同时,碧把&ldo;棺材桶子&rdo;埃德叫到一旁,问他想不想买一些便宜的衬衫。
赖安警官在调查开始后不久,就决定放弃他们,在他看来,他们没有任何嫌疑,是他所见过的有色人种之中,最守法、工作最勤奋、也是最无知的人。&ldo;掘墓者&rdo;约恩斯和&ldo;棺材桶子&rdo;埃德木然地听着,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住在中间房间的夫妻,自称是苏格拉底&iddot;埃克斯&iddot;胡佛夫妇。
男的是一个高高痩瘦的黑人,长着一口兔牙,蓄着一头灰色的刺猬头。可能是因为看到警察,在他满是汗水的黑色皮肤下面,窄小的肌肉像垂死的蛇一样痉挛着,充血的小眼睛兴奋地发着光。他只穿了一条脏牛仔裤,大大喇喇地坐在床边。他是为了给警察开门,这才匆匆套上这条裤子的。
苏格拉底&iddot;埃克斯&iddot;胡佛的女人光着屁股,全身一丝不挂地躺在被单里面,被单被她一直拉到了嘴边。她是一个黄皮肤的大个子女人,一头红发像被熨斗熨过一样,笔直地向四面八方延伸开去。
那个光着屁股的女人身上的气味,引起了警察们的注意,但是,苏格拉底&iddot;埃克斯&iddot;胡佛告诉警察,没必要这样多疑地闻这闻那,这气味是他吸的、可治疗哮喘的荜澄茄香烟散发出来的。当他们检查梳妆台上的熨斗时,他的女人说,她一直都用这个拉直头发。
&ldo;掘墓者&rdo;约恩斯则仍然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这对男女。女人的语调突然变得激烈起来,她说如果他们闻到了,刚才她和她丈夫做爱的味道,是不是也要怀疑一番呢。至于这件案子,她完全一无所知,目前为止,她就只知道白人能让做爱,没有任何气味。赖安警官的脸涨得通红。
苏格拉底&iddot;埃克斯&iddot;胡佛说:他在美国大型露天体育场里,靠代客泊车,过着老实的生活。去年冬天?去年冬天他还没有来这里呢。赖安警官听了之后便不再问他,转头开始盘问他的女人,那个光屁股的黑女人说,她是做定时呼叫工作的,&ldo;哪一种定时呼叫工作?是某一种特别的呼叫吗?&ldo;&ldo;就是定时呼叫。&rdo;女人坚持这么说。
赖安警官试图,对几个黑人警察使眼色,但他们根本没有看他。
关于那个夜晚或任何其他夜晚,在他们房间外面,发生了什么意外,胡佛夫妇比住在前厅的夫妇知道得更少。他们房间里的窗帘是拉起来的,窗户是关上的,以防止外面的噪音和臭味,进人房间内;他们听不到这幢房子里,其他部分的任何声音,甚至连邻居们的声音也听不见;他们也不会注意,去听另一个房间里,开关抽屉或者对话的声音。
听到这儿赖安警官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追问下去。
&ldo;你们去哪里上厕所呢?&rdo;赖安警官改口问道。
听到这里,光着屁股的女人激动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只硕大的、下垂的乳房暴露出来,乳房周围,有一圈被奶罩挤压出来的、鲜红的印子,坚硬的棕色乳头,就像南瓜梗。
&ldo;去茅房?怎么了?……我们又不是孩子,当然不会在床上撒尿。&rdo;裸体女人暴怒地回答道。
&ldo;掘墓者&rdo;约恩斯看了一眼墙边的脸盆,这个动作,使她的脸因为愤怒,而肿胀了起来,盖在她身体上的被单,一下子掉了下去,露出了她的裆胯和黑糊糊的阴门。
突然间,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种浓烈的、因不断性交,而产生的体液的味道。赖安警官马上举起了双手。
等到一切都恢复平静后,赖安警官听到了他们对是否知道地下室里,发生的事情的否定回答。他们可能曾经注意过那扇边门,但是,现在已经都不记得了。即使他们曾经从地下室经过,也没有听到那里传出来的任何声音。
去年冬天,他们不住住在这里,也不知道是谁住在这里,并且,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从边门出去或进来。是的,在所有邻居中,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任何陌生白人男子,更没有见过白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