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小鹿曾经说过,这人还要求小鹿,有‘要紧的事’才能给他发信息。”
“我当时只当是个关系好的朋友,现在才知道居然是他先生——那这就更有问题了!谁会这么叮嘱家里人?不都是时时刻刻盼着能收到信息吗?除非对方没把他放在心上!”
一旁的小丁重重点头:“就是就是!这态度太有问题了!”
自己交过的男朋友当中,哪有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的?
这小鹿的先生,该不会是看着小鹿脾气好,故意欺负他吧!
马主任也摩挲着轮椅的扶手,表情严肃:“我之前曾经听说,有些人专门盯着无依无靠的苏醒者,趁着他们心理脆弱不谙世事,从情感上占他们的便宜……”
听马主任一说,另两人都是面色一变,一副“难道我家乖徒弟乖弟弟被人骗了?”的表情。
谢尔盖手按在桌面上,脸色因为苦啤酒而发红,带着些许酒意道:“不行,这事儿我必须得管管,我得见见那个小子,好好敲打敲打说道说道,绝不能让小鹿吃亏了!”
小丁有些发愁:“可这人都没回来,要怎么见……”
正说着,凌鹿的通讯器突然发出了嗡鸣声。
凌鹿将侧着的脸换了个方向,继续酣睡。
小丁凑过去看了眼屏幕,道:“巧了!来电显示是‘先生’!”
一旁的谢尔盖思索片刻,想着索性自己就当一回爱管闲事的师父,便按下接听键,还将声音由耳机改成了免提,粗声粗气地应道:“喂?!”
对面传来一个冷得像冰的男子声音:“凌鹿在哪?”
谢尔盖下意识挺直腰背,莫名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
他愣了一秒,重新找回师父的气场,道:“我是谢尔盖耶夫,我是凌鹿的师父——你找我徒弟有什么事吗?”
对方的声音缓和了不少:“原来是谢老师,您好。”
谢尔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又道:“我估计凌鹿睡着了。我来接他回家。”
这人并没有刻意提高声线,更没有故意压低声音,但不知为何却带着点儿让人无法违抗的压迫感。
谢尔盖只觉得脑子有些发木,应道:“当然可以。”
他完全忘了自己接起电话的原意,是想敲打一番对方,
对方道了声谢,挂了电话。
谢尔盖坐在椅子上,愣神想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听过这个声音?还有那股压迫感为什么也有些熟悉?
不行,别瞎想了,等下这人出现了,自己一定要端好师父的身份,让这小子知道小鹿不是孤苦无依的苏醒者,小鹿也是有娘家——
正想着,一辆黑色大车停在了街对面。
一位身材颀长的男子从后座走了下来。
这人,谢尔盖不久前才亲眼见过,半小时之前还用推崇至极的语气提到过。
厉行洲径直越过人群走到店里,将手搭在了凌鹿的肩上。
谢尔盖的酒完全醒了,唰一下站得笔直。
马主任也一个激灵,握紧了轮椅的扶手。
厉行洲对着众人微一颔首,又对谢尔盖道:“感谢。”
说罢,他直接将熟睡的凌鹿打横抱在怀里,稳步走出了这家烟火缭绕的烧烤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