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起来,冯姨便更青睐温和顺从的稚儿一些。
回到那日,不长眼的小厮,一晌话说完,稚儿心里早不痛快起来。
稚儿虽是典型的南方性子,温软柔和,到底也曾是富家的小姐,既然如今大家都是舞伎,那方厨子凭什么捧高踩低,独独给烟绮罗做了玫瑰饼送去?
因此稚儿便板了脸,让那小厮回厨房里再做一份,这端进漪水阁的东西,再没有退还回去的道理。
小厮讪着脸,不好说什么,只得退下了。那日方厨子夫人生产,早早告了假,小厮无奈又巴巴的跑去箬阑阁向烟绮罗解释一通,话还没有开口,漪水阁的丫头已端着碟子站到了门外。
稚儿不知怎么竟又让人将那玫瑰饼给送了过来。
只是,那烟绮罗岂是会要人送让东西的人?当下黑着脸将两个人都给赶了出去。
于是转眼间这碟蜜丝玫瑰饼就又送进了漪水阁里去了,摆到了稚儿面前。稚儿想也没想,将小轩窗一把推开,连着那萱草纹影青瓷碟一齐扔了出去,便宜了墙角蹲着的两只狸花猫。
说到这儿,翠浓停下来看了看冯姨,见冯姨蹙着眉头,又转眼去看夏清时。
只见夏清时目光远远的望着那层层青琉璃的屋顶,歇山顶的屋脊两端上翘翻卷,砌着座狰狞的走兽。
翠浓顿了顿,慢慢道:&ldo;那两只狸花猫一黄一麻,当日傍晚,麻的那只便被发现死在了稚儿窗户后面的墙根处,口鼻皆溢出黑血,蹊跷得很。&rdo;
夏清时看了一眼翠浓。
翠浓只觉她那眸光温润中带着丝锋芒,仿佛能把人看透。
&ldo;你们觉得是稚儿在玫瑰饼里下了毒?&rdo;夏清时皱着两条细细的眉毛,出言到。
冯姨一惊,忙说:&ldo;怎么会,稚儿心底纯良不说,若是真的下毒不成又怎会不毁掉那碟玫瑰饼,就这样扔出窗外?&rdo;
翠浓点头:&ldo;稚儿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这事刚过不久,烟绮罗竟然也跟着死了,实在是太过蹊跷了……&rdo;
凝珠冷笑一声,出言讥讽道:&ldo;哼,你倒巴不得这事就是稚儿做的才好呢。&rdo;
下毒?夏清时没心思听两个姑娘斗嘴,心里转了几转,她相信稚儿不是凶手,不过那烟绮罗究竟是不是被毒死的,她此刻还不敢确定。
算起来,张伯那边也该有结果了。
待夏清时回到箬阑阁时,禾公公已被段南唐唤走多时,阁子里仅剩了张伯、张婶,和一个帮忙侍奉着的小丫鬟初音。
日影西斜,暖融融的夕光透过琉璃的窗扉漫进来,将阁子里的一切事物皆笼上了一层柔和的纱。
便连烟绮罗早已僵直了的身体,恍惚间也显现出一种动人的妖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