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畔旁,张伯全神贯注间,汗如雨下。
张婶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道:&ldo;前日那沉塘的浮尸没见你瞧得如此起劲!&rdo;
一边嘟囔着,一边让丫鬟打了盆温水来,拧干了帕子给老头子细细的擦脸。
张伯浑然不觉,一心做自己的手上的事,哪里在听媳妇说了些什么。
那张婶虽然已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因身材丰腴,肌肤保养得当,白皙如往日,看起来倒像只有二十出头。
见夏清时进来,张婶唤了一句:&ldo;良月姑娘。&rdo;
这浅浅的一声,倒是将张伯给唤得抬起了头,转身冲着夏清时行礼。
张婶脸色一沉,把手里擦汗的帕子重重的扔进了盆子里:&ldo;啧,说别的如同个聋子一般,一听到姑娘二字,便立马回了魂!&rdo;
盆子里溅起的水花渍了张伯一身,惊得张伯一下跳了起来,讪讪的望着自家媳妇,一脸赔笑的模样,小心翼翼,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惹恼了她。
看得夏清时心里也好笑,这个张婶,一把年纪了,竟还如同小姑娘一样胡乱的吃着飞醋。
&ldo;有结果了吗?&rdo;夏清时扬声问到。
说着,她目光四移,打量起这不小的箬阑阁来。
箬阑阁坐东朝西,分前后两个窗户,前边的窗户对着前庭的花园,后面的窗外正是平铺一湖秋色的阑池。
阁子内,铺陈摆设极为讲究,衣橱、案几、镜台等皆是由紫檀木所制,表面雕琢繁复细致的缠枝牡丹。
那具木制人偶安放在床旁不远处,颈项间的绳索两头皆留有一尺来长的一截。
&ldo;口鼻中无毒质,烟姑娘应是被人给活活勒死的。&rdo;张伯回夏清时的话,伸手指了指烟绮罗的颈间,示意那便是致命之处。
张伯接着说:&ldo;看痕迹,凶器应为两指来宽,质地较柔软的绸状带子。&rdo;
&ldo;质地柔软的绸状带子?&rdo;夏清时总觉得关于凶器的形容,是她常能见到的寻常事物,思索间略一低头,正好看见自己腰间系着的碧青色带子,不由得恍然开朗。
她三两步走到那顶箱柜前,拉住黄铜的环扣一扯,只见那打开的箱柜里,规规矩矩的叠着一摞衣衫,偏有一件细薄轻软,由半透明单丝罗织绣而成的花笼裙随意的搭在最上头。
那裙面上用金银二色的丝线绣出栩栩的花鸟,一看便是上等的料子,做工考究。
既不是一般的衣物,怎么会如此不在意的胡乱堆叠在柜子里?
夏清时拿出那衣衫正欲展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