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指向晚上十点,她兴致盎然泡了个热水澡,整个人泡的从里到外都红透透的;又敷了个美白面膜,准备睡一个好觉。门锁拧动的声音嘎嗒作响,她心头一惊走到客厅,“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明早直接机场见么?”梁知予嗯了一声,脸色看上去并不大愉快。姜莱见势也哼了一声,且,谁稀得理你。浴室内的水声稀里哗啦,姜莱站在洗手台前闷声不响地机械式拍打面颊。等梁知予出来时,她佯装面无表情,甚至在镜子里刻意躲避他的目光。“你干嘛呀,我还在抹眼霜呢。”姜莱惊呼一声,人已落入他怀中。梁知予依然闷声不说话,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卧室。姜莱对旧床有了心理阴影,之前那张一米五的旧床已经换了张新的。床垫软硬适中,被他压在身下也不会凹下去太多。厚重的木框架稳稳当当贴着两面墙壁,没有多少额外晃动的空间。手和唇一并游离,黑暗中只听得见他略微急促的喘气。指尖弹出水花,一下一下,唇也紧跟其上,暴戾且无章法,每一次都直击软肋却怎么都不肯进入正题。姜莱被磨得没办法,身体也不自禁的颤动,娇嗔道,“干嘛啊,今天这么凶。”滚烫的面颊在暗影中凑近,“和我在一起很累么?”哦,原来还记着这个事。姜莱捧着他的面颊,一下又一下,“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连这个都当真。”他堵住她的唇,顺势挽起她的腰弓至恰到好处的弧度,侵入时一反常态的霸道直接,“嗯,你说的话我很容易当真”,他每动一下都格外用力,想要绝对的占有,同时舌尖相抵不给姜莱说话的机会。“唔~~~”姜莱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难耐地低吟。疾风骤雨般地做爱不是他一贯的风格,却又滋生出别样的情趣。姜莱箍着他脖子,“你今天有点凶,可是我喜欢。”梁知予无奈的笑笑,“喜欢就好。”姜莱一时眼热,相处愈久愈发能看到他心底那些不安定的部分,她有点懊悔自己一时口不择言,却也不想大张旗鼓就着玩笑话道歉,“梁知予,我喜欢了你好多年。”“我也是。”“这些年我抱着认真恋爱的目的认识了很多男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吧”,她倚着他仍在剧烈起伏的胸口,完全没意识到床事结束之后提这些会不会扫兴。“嗯?”“苏禾送过我一句情史总结,你想知道么?”梁知予对她的情史兴致寥寥,眼皮轻掀,撇了撇嘴。大意就是他不想听,但也不能拦着她说。“铁打的梁知予,流水的路人甲乙丙丁。”她没忍住笑出声,亲吻他的嘴角,“安心了么?”梁知予自认不是一个完美的情人,哪怕这些年他慢慢接纳了内心的脆弱也学会抵御那些负面情绪,却还是会在这段关系里难以避免的患得患失。这样的感觉有点糟糕,糟糕到他嫌弃自己的优柔寡断,也很讨厌内心这股极强的占有欲。他吻了吻她额头,掌心摩挲着她光滑的脊背,牢牢接住姜莱抛来的那颗定心丸。安心了。梁知予今年最后一场讲座“中亚文化概论”定在了匹斯堡大学。感恩节前一周出行并不算太明智的决定,机场人挤人,提前迎来节日小高峰。姜莱鲜少在冬季出发前往东部,原因很简单,她怕遇到雪暴天气。机场大屏幕滚动着实时航班信息,姜莱拍了拍手眉色飞扬,“真好,没有延误。”梁知予揉了揉她脑袋,“未来一周东部气候不错,只是不一定看得到雪。”姜莱耸耸肩,她对雪没有太深的执念;刨去浪漫因素之外,她满脑子都是实际问题:雪天开车麻烦,人也容易摔跤,雪化了地面脏兮兮的。她掰着指头历数雪天的不便;梁知予将她捞到怀里,“我知道你喜欢夏天。”一起一落长达四个半小时的航程,刚好够看一部电影,再凑一起聊会天。“快期末了,会有学生愿意听无聊的讲座么?”姜莱倚着他,拨弄着他的手指玩,乐此不疲。梁知予挑挑眉,无所谓的模样,“来多少讲多少,如果一个学生都没有的话,正好讲给你听。”“且,那我还费劲飞东部干嘛”,姜莱别过头假装看机舱外奔忙的工作人员,扯起了唇角。冬日暖阳在东部显得弥足珍贵。草地上还有未化透的雪,十八度的气温仿若春天即将降临,再一看天气预报,两天后会骤降到零下十八度,姜莱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车窗两边满目哥特式建筑,独具一格。明明是来听讲座,倒有了旅游度假的放松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