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总,我的工作。”秦晴出声止住,郁晨雨果真止住脚步,却没有回头,背对着秦晴。秦晴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问,“我的工作安排,我已经闲了一上午。”
“这是雨后的规矩,新进职员第一天不会安排工作,了解公司运作与市场。”郁晨雨背对着秦晴回答,嘴角勾出一抹复杂难测的弧度。
“哦。”秦晴点头。心里嘀咕:奇怪的人,奇怪的公司,奇怪的规矩,果然常人无法理解。了解运作与市场,这个工作在我来雨后之前就完成了,岂止是运作与市场,就连每个员工的资料我都有。
“下午就回有人来交接秘书的工作。”郁晨雨有交代了一句,还是不冷不热,不知为什么,似乎他的态度与早上很不同,疏离了,不似之前那般玩味不正经,带着点公式化的疏离感,也许正像他自己所说的,他不喜欢把私人情感带进公事。
“好。”秦晴声音不温不火,视线直直锁着郁晨雨的背影,他看不到她眼里翻滚着的火焰,那种噬骨的恨意在她的眼里滋生叫嚣。
十年的隐忍,她真的可以这般了,将所有仇恨收放自如。
“还有,我每日只上午来公司,结束工作之后,下午休息。”
郁晨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交代这些,似乎没有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了。原本这些话到了下午会有人来交接,可是他却不知不觉地说出来口。他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就像今天上午,明明只有两个小时的工作,他却花了四个小时的时间,明明在看文件,脑中却忽然出现那张脸,怎么也甩不掉,他想出去,却找不好理由,只觉得人恍恍惚惚。
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原来从没有这样过?这种陌生的感觉让郁晨雨第一次有了无措的感觉。
比如现在,他明明要离开,可是他脚下却像生了根一般。
“雨后的总裁真悠闲。”秦晴玩味地打趣。
“是吗?所以我的秘书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
郁晨雨迈出步子,却又一次收回来,欲言又止不像他一贯雷厉风行的作风,似乎他遇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就开始变得莫名其妙了。
“为何你一定要应征我的秘书?”郁晨雨转过头,桃花眸中似乎沉浮着莫名的情绪,有点急促,有点紊乱。终是问出了口,一整个上午我都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找不出一个理由,这个女人就像一个谜,到处都是未解。
“我说过。”秦晴嫣然笑着,深意不明,情绪似真似假,究竟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哼!郁晨雨,起兴趣了吗?就这样,我们慢慢玩。秦晴在心里无声冷笑,每一步都在按预定的轨迹进行呢。
“面试时说的喜欢,我不信,真正的理由。”郁晨雨收敛了一脸玩世不恭,面上是难见的一本正经,桃花眸中似乎承载了太多,变得湍急。
秦晴只是沉默,并没有立刻回答郁晨雨的问题,似笑非笑地嘴角微微翘着,月牙弯的眼眸如流水潺潺,淌过点点涟漪。她笑着揶揄,真假不明,像神秘的北极星,一闪而逝的悱恻:“那你认为呢?”
不答反问,她很聪明,懂的人性的好奇,懂得人心,利用人心。
她步步惊心,点点为谋。他渐进沦陷。
一个刻意,一个无意,真真假假早就乱了。
“你是我唯一看不明白的人,我不认为你是为了我而来的。”郁晨雨也邪气笑开,妖娆的桃花眼中闪烁着忽明忽暗的星光,璀璨而妖艳。薄唇一抿,一抹朱红,竟是一种嗜血的魅惑。
“你可以这么认为。”秦晴真是深深地笑着,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眸子凉得惊心动魄,似乎没有什么感情可以倒影在她那双如水眼眸中,淡然而飘渺地像一个一碰即碎的梦境。
“你真是个谜,可是我现在就想解开。”郁晨雨笑得狡黠深沉,眼线眯成玩玩的弧度,眸中有几许趣味流泻,柔了一张脸的冷峻。
“我们有很长的时间。”秦晴附和着,半真半假的话,似笑非笑地眼眸,她真的像一个谜,引人揣测,却不得解,直至沉沦。
郁晨雨但笑不语,深深凝着秦晴,似乎像刺穿她那双似水凉眸中的淡然,之间看见她内心深处的波动。
不过,要让郁晨雨失望了,那双眼睛中除却淡然只剩深意,深不见底的泥潭一般,吸引着,旋绕着。
等你解开这个谜,就是你的末期了。郁晨雨,慢慢等着吧,我们有很长的时间。
郁晨雨转身,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西装外套搭在后背,不知为什么,秦晴竟觉得这个男人很落寞,有一种千帆过尽的寂寥。
秦晴对着走远的背影,眼眸不再似水平静,肆意的火光在升腾滋生,化为纾解不开地浓愁。自言自语:“谜底一定会让你失望的。”
谁布下的局?谁在沦陷?谁在失守?谜底解开只是晃了谁都眼?又会乱了谁的心?
未来总是不解的,无论如何安排,心总会偏离轨迹,人心是最不能掌控的,爱恨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