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宴没有乱走,径自上楼回房。
刚进房门,胃里就泛起恶心,他急忙快步冲进卫生间,“哇”地一声吐进了就近的洗手池里。
吐完了,他把洗手池冲洗干净,漱口刷牙,然后绕到隔壁的衣帽间,从行李箱里找身衣服,拿着回到卫生间洗澡。
半个小时后从卫生间出来,江知宴走过去把房门反锁,然后又去落地窗边往外看,孔瑛的别墅依旧黑灯瞎火。
难道他猜错了吗?
明天去附近看看好了。
江知宴上床躺着,拿着手机,在翻看相册。
鲸鱼岛的风景,楚修英俊的脸,两个人的各种合照,他把这几天照的、有限的十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却不敢往前翻。
看够了,他把手机放到枕头边,关灯睡觉。
房间里寂静极了,除了他的呼吸和心跳,什么声音都没有。
江知宴却睡不着。
他像一个逃犯,忐忑不安地等着楚修来抓他,度秒如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在一片静寂中显得十分刺耳。
江知宴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煎熬了许久的心却神奇地镇定了下来。
他坐起来,开灯,接电话,手机还没放到耳边,就听见楚修焦急的声音传出来:“你在哪儿?!”
江知宴冷静地回答:“我在周海鸿的家。”
“你怎么跑那儿去了?”不等江知宴回答,楚修紧接着说,“你等着我,我马上去接你!”
不给江知宴说话的机会,电话挂断了。
江知宴握着手机,怔怔地坐了好久,蓦地回过神来,他穿鞋下床,开门出去,下楼,穿过客厅,穿过庭院,出了大门。
门灯发着莹莹的白光,江知宴坐在台阶上,投下一团小小的阴影。
他听见一种熟悉的虫鸣,以前在小潺涧玩的时候经常能听到,爸爸说这种虫叫“油子”,在夏夜里叫得最欢实。
还有蚊子陪着他,不一会儿他的胳膊和腿上就起了好多包。
江知宴不停地看着时间。
21:48。
21:55。
22:07。
22:12。
倏地,两道车灯照亮了柏油路。
江知宴猛地站起来,盯着车灯由远及近,不过几秒钟就来到了他跟前。
汽车急刹,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车门紧接着打开,楚修从车上下来,两步走到江知宴面前,怒气冲冲地说:“怎么不跟我一声就跑出来了!你知道我回到家找不着你有多担心吗?江知宴,是我这几天太宠你了是不是?你——”
“我不是江知宴。”江知宴淡淡地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