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暗色里,他声音透着蛊人心的音:“喊声好听的来听听。”陆知鸢:“”就说这人没安好心吧,做碗蒸鸡蛋还想着从她这里捞点好处。想到自己给他做过那么多次的蒸鸡蛋,无私奉献似的,一点歪心思都没有,陆知鸢突然觉得有点亏。见她不说话,江枭也看不见她什么表情,拿起旁边的手机。可不是借光去看她的脸,他点开相册,把屏幕在她眼前晃了晃:“不想知道这里都有你哪些私房照?”陆知鸢刚扫过去一眼,什么都没看清呢,屏幕就黑了。但是她动作快,屏幕黑掉的那一瞬,陆知鸢从他手里抢到了手机。以为是自己眼疾手快,可她哪里注意到江枭嘴角上斜的弧度。“密码多少?”江枭笑而不语。下一秒,眼前一亮,他条件反射看过去一眼。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用人脸识别解了锁。江枭:“”亏他还想着借此机会让他猜一猜他的手机密码,结果可好,被她钻了空子。陆知鸢点开相册的时候,指尖顿了一下。没有一一点开照片,指尖一点一点往上滑,满屏的缩小图里,全是她。光是站在樱花树的,就有好几页。还有在茶园里的一不小心就滑到了相册最顶端。她指尖点开,是一张墓碑的照片,墓碑前,立着一束茉莉花,墓碑上是一张中年女人的照片。照片被她指尖放大,她在竖立的几行字里看见:【子:江枭】原来他和她一样,都没有妈妈了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那一年鹅毛大雪的夜。一个被雪覆了一身的男孩子,坐在被血染红的雪地里,怀里抱着已经叫不醒的女人,边哭边说“愣什么?”回忆被打断,陆知鸢这才注意手里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拿走。“看都看了,叫不叫?”陆知鸢还没完全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怔怔地看着他,耳边又响起他梦呓的那句:妈妈,我错了,你醒醒凝眸对视间,江枭从她眼神里感觉到了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情绪。虽然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可她眼里的情绪让他不安。双手搂住她的腰,江枭直接抱着她从沙发里站了??x?起来。突然一跃而起,陆知鸢心里一慌:“你干嘛?”江枭却没应她,抱着她走到门后,摁亮开关。刺白的光亮下,亲昵被他抱着的姿势扰乱了脑海里短暂的回忆片段。“你放我下来啊!”她垂眸,眼神飘转,唯独不好意思看他。敞开的窗帘“刺啦”一声被江枭合上,他把陆知鸢直接放坐在书桌上。他好像特别喜欢把她圈在他怀里不管是下午在店里,又或者回到房里抱着她坐在沙发里,又或者现在目光越过他的肩,陆知鸢悄咪咪瞥了眼自己房内的摆设。还有茶几、床、北墙的单人小沙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还想再乱点的时候,下巴又被某人捏住了。“跟我说说,从刚刚到现在,都想什么呢?”陆知鸢眼眸乱瞟:“没、没想什么”才怪!眉心时紧时松的,一副沉思而不得结果的表情。就因为几张照片?还是说又从照片联想到了其他什么事情?江枭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喜欢上她之后,那颗心不知患得患失了多久。他以前是个很能藏事的人,可面对眼前这个占据了他满满一颗心的女人,他一点都不想藏。他自己不想藏,也不想她藏。“不说是吧,”他轻哼一声:“不说我今晚就不走了。”以为自己这么说能把她震慑住,结果默了半晌,听见低低的一声“哦”。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还是心不在焉在敷衍?“没和你开玩笑,我真能在你这睡一夜!”也不是没和她睡在一起过。陆知鸢瞥了眼不远处的床,轻抿的唇角松开,小声应着:“我这是一米八的床”言下之意,完全可以睡两个人的意思?江枭扭头看过去一眼,蓦地,他突然笑了声。“陆知鸢,”他突然喊她的名字:“你知道让一个男人留宿——”“你想什么呢!”没等他把话说完,陆知鸢就打断了他:“我是说我这就一张床!”江枭:“”趁他懵神的功夫,陆知鸢腾的一下从桌上跳下来。见她走到门后,江枭还懵着:“你干嘛去?”陆知鸢嗔了他一眼,把门敞开:“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生怕他误会似的,她又追一句:“太晚了,被人看见不好!”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江枭气笑一声,走到门口:“蒸鸡蛋不吃了?”陆知鸢扁扁嘴:“你那边不是也有蒸锅吗?”意思是他做好给她端来?行吧,自己好不容易追来的女朋友,怎么着也得捧手心里。房间里的亮色有一半沉进夜色里,光线柔和,他眼神也被映得温温柔柔的。江枭伸手,弯着的食指在她下巴尖蹭了蹭:“知道我那边为什么有蒸锅吗?”话是问她的,可他却在问完之后自己说了答案:“就是为了给你蒸鸡蛋羹用的。”陆知鸢终于确定他之前那些所有‘还她’的借口。原来都是变着法的走近她。一步接着一步。有条不紊地循循善诱。那晚的星星特别亮,两人隔着一个院子的距离,坐在各自的窗前,吃着同一个蒸锅里蒸出来的鸡蛋羹。那种抬头就能看见彼此的距离,让两人目光相接的每一瞬都漾出了朦胧的美意。临睡前,两人互道了晚安,陆知鸢扭头看向旁边空荡荡的枕头。天知道她当时说自己的床是一米八的时候,是真的想让他留宿谁知被他拖腔带调的话给弄的又羞又窘无地自容。以前都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么主动的一面,可再一想,网上也说了喜欢一个人就会有生理上的冲动所以她对他有遐想,也是情理之中吧?那他呢?会不会和她有同样的想法?这个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不过半圈,就把她的脸烧红了。小手揪着被沿往上一拉。“陆知鸢!”她羞恼的声音闷在被子里:“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害臊!”窗外月朗星疏,眼看已经过了凌晨,江枭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也难怪,晚上在对面睡了好几个小时想到这,江枭突然就有点后悔了。当时就该继续装没醒,然后抱着她在沙发里躺一夜的。弄的现在满心都是她。失眠一夜都有可能!一个院子的距离,宛如一条银河,划开出两个世界。人睡不着就会乱想,先是巧克力,然后是警察,想到最后,江枭给张北打了个电话。“上次你说那个警察开的是路虎?”大半夜问这茬,张北嘴角憋笑:“还是盛世加长那款呢!”盛世加长江枭笑“哦”一声:“知道了。”电话就这么被挂断,张北懵了一下,看旁边的小野:“枭哥该不会要买车了吧?”小野眼睛瞬间睁圆了:“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张北像没听见似的,仰头眯眼,手指摩挲唇:“你说枭哥要是买了车,那他那辆摩托车岂不是就用不着了?”小野瞧出他眼底的贪婪,呵呵两声:“你想都别想!枭哥那车好几十万呢!”张北撇嘴唉哟了声:“好几十万怎么了,枭哥差那点钱?”小野冷他一眼:“你放心吧,”他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自信:“那摩托车带过我姐,枭哥说什么都不会给你的!”张北啧啧两声:“你能不能给枭哥长点面?他都要被你说成情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