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结婚才能住在一起吗?”
“没有结婚的打算为什么要住在一起呢?”
陆丰斜了我一眼,嘴角扬起半个笑容,“男人和女人生理构造不同,是有一定道理的。彼此需要,并不一定要结婚才可以啊。”
“我不同意。”
陆丰来劲了,“大哥,现在不是新时代,这里是中国,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老土得像处男吗?”讲完,他看看我,修正一下,“不对,你应该真的还是处男吧?处男当到二十三岁,差不多了,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吧,否则,可以考虑立贞节牌坊了。”
“新时代?中国?和处不处男有什么关系?”我不服气。
“喂,你不会也搞什么‘处男情结’吧?算了吧,去超市买套音响总也要先试试,噢,找个男人,不好好检测一下,等结了婚才发现xing无能,怎么办?退货?凭你那点脸皮,我看就把亏吃到底了。”他朝前面一辆绿灯了还在迟疑的车恶狠狠按一下喇叭,总结陈词,“所谓**,**,就是说,爱,是做出来的。明白了吧?”
“我觉得要‘做’,先要有‘爱’。我只会跟自己最爱的人做,而且,他也要同样爱我,跟我爱她一样。否则,我不会心安。”
陆丰嗤之以鼻,“吴丽的ri子真不好过。”
他提起吴丽,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吴丽和泽西,上过床没有?陆丰的话并非没道理,现在是新时代,这里是温洲,不是人人像我一样老土。
车窗外一栋栋jing美的房子飞逝而过,霓虹灯下,我的心境苍凉起来。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们有没有上过床——她,跟他。”我低下头,老老实实地说。我和陆丰在这点上不太一样,她有事可以一直瞒着我,而我,心里的话很容易被她勾出来。
陆丰看看我,把车停到路边,握住我的手,“周文,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这对你自己不好。明白吗?”
我点点头,朝他微笑,“我明白的,随便想想。”
道理我都明白,只是偶尔会胡思乱想一下。
我改变主意,不回家,去吴丽的公司找他。我突然很想念她,我想立刻拉住她的手,告诉她我再也不生她的气了。
吴丽正忙着,看见我,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这么多年夏天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去她公司找他。
“我想看看那个花盆。”
她递给我一把钥匙,“在我办公桌上。你稍微等一下,我这里就快好了。”
我走进她的办公室,迎面看见桌子上那盆花。一年多不见,它长大了一些,长得很好。沉甸甸的绿叶子烘托着小小的深紫se花朵,毫不张扬,却坚定而温柔地开放。新换的盆确实很像一双鞋,淡蓝的鞋帮上微微凸出两朵洁白的兰花。我轻轻摸着它,想起吴丽那么一个人捧着这么一个花盆回家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随后又感激起来:让她下定决心坐了几小时的车去找我的,不正是那一瞬间的温柔和惦念?
我把花盆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浇上一点水,吴丽进来了。
“做得太逼真了,”我把一只脚放到花盆旁边,“你看,说不定我还真可以拿它当鞋穿。”
“恐怕还是小了一点吧。”她脱下衣服挂起来,一边打量着我的脚,笑着说。
我仔细比了一下,“嗯,好像就差那么一点点。不过,已经很接近了,值得奖励。”
“怎么奖励我?”她用手臂环抱着我,身上一股味道。我亲亲她的脸颊。
“陪我去吃晚饭。”
“你还没吃晚饭?”我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十点了。
“刚才想一鼓作气把这个东西做完,就没顾得上吃。不过,”她指指桌上,“我吃了一包方便面。”
“那你送我回家,我帮你做。”我开始心疼。
她把我送回家,我煮好饭,另外炒了几个青菜。她吃得津津有味,“很好吃。”
“是你肚子饿了吧。”我两手托腮看着她微笑,心里有点酸:一直以来总是想着要她哄我,对我好,却没有想过她其实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忙,要烦心。我真不懂事。
“对不起。”我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