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早上陈云轩很郁闷,他只是身体痒痒,在三位前辈的院子里打了一套拳而已,三祖便要揍他,族长也不拦着,难道是因为他吵醒了三位前辈?还是因为他那倒霉浑家昨晚太恶心人?
“小娃娃,在想什么?快准备好挨揍!”
“卧槽!想揍我都不背人了么?”陈云轩心中腹诽,嘴上却客气道:“还请前辈赐教。”
“好!看招。”
三祖一出手还是昨天那套掌法,只是这次掌法更飘忽,速度更快,陈云轩只感觉放眼望去全是三祖的大巴掌。还好陈云轩相比昨天速度更快,眼神也变得更好。
三十多秒过去后,陈云轩又招架不住了,他总感觉自己运转玄脉术之后,出手的速度要比三祖更快一些,可三祖的掌法变招实在太快,即使他的视力可以精准捕捉到三祖的巴掌,但却怎么都拦不住,每次不是手忙脚乱的挡住巴掌,就是狼狈后撤躲过巴掌。
又过了十几秒,陈云轩的下场跟昨晚一模一样,他的双腕又被三祖扣住了,不过现在他一点也不慌,气府诀和玄脉术已经提前被他运转了起来,他还有力气运转内力,这次他果断抬腿踢向三祖的小腿。
噗的一声响,院内尘土飞扬,陈云轩狼狈的站起身,吐了吐口中的土粒,满脸疑惑地看向三祖。
“哈哈哈…”三祖狂笑两声,笑罢开口道:“小娃娃,昨天你就想踢我,算你有良心没出腿。听好了,今天三祖教你的第一个道理,与人对战时非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出腿。”
陈云轩还有些不服,再次起身跟三祖对战,结果又连续被三祖摔倒在地五次,每次都是在他出腿的那一霎那,他就会被猝不及防的撂倒在地。
“怎么?小娃娃内力不济了?哈哈哈,今天三祖教你的第二个道理,与人对战时内力要省着用,像你这样把功法全运转起来,再强的内力也不够你败霍,更何况你还是一次运转两门上等功法,简直就是找死。”
此刻的陈云轩确实是内力耗尽,他盘腿坐在地上运转双修心法,恢复内力的同时思考着刚刚的失误。
补充了部分内力后,陈云轩睁眼开口道:“三祖,与人对战时身法移动很重要,双腿要用来支撑快速移动的身体,所以不能轻易出腿攻击人,是这个道理吧?”
“哈哈,娃娃还有点悟性,对战时也并非不能出腿,只是与高手对战容不得半点差错,只有在你确保有足够的后招时,才能出腿攻击。不过呢!有时出腿是故意卖出破绽,诱惑对手上当,只是这需要丰富的对战经验,或者练过玄妙的腿法招式,老夫因为没钻研过腿法,所以干脆不出腿,娃娃你只要记住别出腿就是了。”
“多谢三祖赐教。”
陈云轩再次站起身与三祖对招,这次他的内力恢复的不够,所以没运转气府诀,玄脉术也只是偶尔运转一下,结果就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巴掌。
族长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言指点道:“小友怎地不用望气术?”
陈云轩依言施展起了望气术,随后便听族长继续指点:“不要被表象迷糊,观察对手内力运转,注意大臂、小臂、手腕、手指,发力之前必有征兆…”
在族长的指导下,陈云轩应对的越来越轻松,直到最后内力再次耗尽,这才败下阵来。
就这样陈云轩被三祖揍了一上午,三祖就用这一套掌法揍他,揍到最后陈云轩已经把这套掌法学会了。
三祖最后以掌法对掌法,和陈云轩又对了一百来招,终于停手笑道:“哈哈哈,小娃娃,老夫这套掌法叫千幻掌,今日便送给你防身用!”
陈云轩此时也明白了三祖在传他功夫,急忙鞠躬道:“晚辈多谢三祖。”
“哈哈,不必客气,小技而已。”
族长紧接着微笑道:“小友,习武切莫拘泥于招式,世间厉害招式数不胜数,其中半数是胜在出其不意,以巧取胜,若被识破必遭反噬。另外半数则值得一探,但只需悟其精髓,掌握发力法门,招式便可信手拈来。小友悟性极高,可自行探究发力法门,千幻掌仅供小友管中窥豹。”
陈云轩再次鞠躬道谢,族长快步上前搀扶起他,突然正色道:“小友,今日离去,你与我三元教本该缘尽,但老夫有一事相求,但求小友相助。”
陈云轩也急忙正色道:“前辈有事尽管吩咐,晚辈定会竭尽全力。”
“吩咐不敢当,此事乃老夫私心作祟,实在惭愧。”
一番客套之后,族长终于开始说事:“六十年前,老夫携二弟三弟入世,在世俗留下一段因果,此因果不断,老夫难以心安,他日羽化恐心魔难断,所以请求小友助老夫接下这段因果。”
陈云轩心中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前辈,这因果不是佛门的说法么?为何道门也有?”
族长愣了片刻,随即笑道:“哈哈哈,小友着相了,世间万法殊途同归,想我华夏包罗万象,历经数千年演化融合,各派学说不知归一几次,儒释道兼修之才不计其数,只是此等圣人行事低调,世俗之人不得传承,历代庸辈又为名为利,将这世间道法划规立矩,以至各家道法固步自封,难有大进,难窥大道,哎!我三元教也难以免俗,实乃大憾!”
族长又说了一堆大道理,这才绕回主题道:“我等入世那年,年岁尚浅,意气风发,见世俗尚武,便一时兴起,违背了祖训,在俗世创立了一个门派,名曰三元派。原本老夫只想收一二弟子,传授毕生武学,在俗世留下些足迹。但老夫二弟性太执着,发展门派不遗余力,几十年间,三元派便已有数千弟子。”
三祖接话道:“当年我与大哥时而回乡,不常在世俗,教派都是二哥在打理。”
陈云轩开口道:“三元派能发扬光大,也不是坏事吧?只要不行恶事,也没什么呀!”
老族长摇头叹息道:“话是如此,老夫当年也是此等想法,便只希望二弟找到接班人,我等便可脱离世俗。不料二十年前,我与三弟回乡一年时间,再入世时,才知武林发生浩劫,无数门派销声匿迹,老夫的二弟和三元派也都无影无踪。一番打听下来,才知二弟受人蛊惑,那些年间做下不少错事,最后甚至背叛祖宗,携门派众弟子叛国出逃,哎!”
陈云轩心中憋了好多话,他想把自己知道的当年之事说出来,只是他自己知道的也并不多,更不了解三元派,最后便没有开口。
族长沉默片刻后,转身向木屋走去,三祖此时叹息道:“我和大哥都没想到,当年二哥与门派女弟子有染,早已在世俗悄悄结婚生子,那女弟子品行不端,二哥所犯诸多错事,皆因那女子而起。”
很快族长折返,左手手心拖着一枚黑扳指,右手手中还拿着一个黑乎乎的登山杖:“小友,此扳指乃祖辈打造的小玩意,无甚大用,但却无法仿制,当年创建三元派时,我等将它当做了掌门信物,今日还望小友收下。”
说完族长又向陈云轩深深一拜,陈云轩急忙扶起老族长,同时也不扭捏,伸手接过了黑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