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很快,少女便消失了。
他窒息了一瞬,才回过神来。这客栈中,什么时候宿了如此这般绝色的娘子?是哪家的姑娘?
裴彬去到了食堂,寻了座位坐下,抬眸瞥了一眼客栈楼上的厢房,才动手拿起茶壶倾茶。
李信已经叫客栈的厨房备好了朝食:一碗米粥,几样小菜,四个馒头。出门在外,也不便讲究。
“爷,奴婢已经叫马房给咱的马喂饱了吃食,随时可以出发。”李信看着食客中不少视线往自家爷这头望了过来,其中不乏姑娘,心中得意。
他家三爷芝兰玉树,君子端方,走哪都是不容忽略的人物。
裴彬对投来的眼神视若无睹,拈起茶盏,抿了抿,修长的手指拈箸,才夹了几次小菜,就见有护卫般模样的人从楼上络绎下来,带起一阵骚动。
楼上的某间厢房的门也开了,四位女眷走了出来。裴彬抬头又瞥了一眼,发现正是方才见着绝色娘子的那间厢房。
一位妈妈模样的人搀扶着一位带着帷帽的妙龄娘子行走在前,两位奴婢跟在后头。
似是怕冷,那娘子穿着一身浅玉色的绵羔羊棉袍,袖下还拢着一个小手炉。
裴彬淡淡抿着茶,面色冷清,视线的余光却一直追随着那位娘子,直到她被扶上车,一行车队缓缓启程。
“三爷,就是他们,说什么京中大官回彭城的女眷。”李信看着车队离开,多说了一句。
裴彬面上不显,心里了然,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朝食,这才施施然动身:“出发!”
李信从马房牵来了两人的马,出了客栈,跃身上马疾驰而去,很快,他们就进入了前头安知珺等人走过的官道,不大一会儿,他们就追上了车队。
车队见是两匹快马,识趣地停下让路。
他们牵缰而过,经过载人的马车时,裴彬忍不住斜眼觑了帘子一下,过了车队后又飞驰奔向前,很快进入了彭城辖区,在经过彭城城外的茶铺时,才停下来暂歇。
喝着小厮送上来的茶水时,李信跟小厮海天海地侃起来,说到彭城地界匪患滋生,因近年来的天灾人祸更是迫使不少人落地为寇,就如野草丛生,官府怎么剿也剿不尽。
“你们可行啊,你家少爷就你一个随从也敢出门来彭城啊!”小厮嚷。
“那是,我家爷厉害着呗,不然就我跟着,家里夫人跟老爷也不会放心!”李信得意。
“那你们是幸运,没遇着山贼,不然……嘿嘿!”
裴彬正端着大碗喝着茶,听小厮提到匪患,心里涌起了不安。
方才他们经过官道并没有遇见什么贼匪,她,应该也不会吧!
裴彬想到了那张脸,又想到了那五辆马车,手里的茶碗一扔,便牵绳跃马而上,往回路赶去。
“唉,三爷,您干什么,您别丢下奴婢啊!”身后,李信慌张地叫着,一把抓起包袱,又拿上他解下忘带的氅衣,匆忙骑马追了过去。
他一路狂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们车队被截下的地方,山匪厮杀正酣,执剑砍出了一条血路,赶到了车队后头,险险地救下了她。
好不容易剿灭掉所有山匪,她却昏过去了。
裴彬心里涌上一丝焦虑,伸出玉般的手指探了探她鼻息,发现她呼吸稳定,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三爷,没有活口。”李信在厮杀现场转了一圈,而后回到了裴彬身边,看到裴彬怀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娘子,吓了一跳,不是为了这位姑娘,三爷才回头杀了这么多恶贼吧?“幸亏没有人活着,不然爷您……”
“闭嘴!”裴彬将安知珺揽进怀中,抱起来跃上了马,“快走!”
“哎,爷?”
“山贼恐有余党!”裴彬骑马再度驰骋飞奔。